通篇琐碎、无聊且没有重点,腔调又心不在焉,听得人隐隐恼火,像工作简报做得一塌糊涂的新手职员。
但言漱礼没有出言责备,只静静注视她,半晌,用手指碰了碰她眼尾。
他的手是湿的,像化雨的云,弄湿了她的腮颊,突然落下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没有风。眼睛还是很红。”
李絮不是娇小的体型,但言漱礼比她高出太多,只略略俯身,就足以将她整个人都密不透风地揽入怀里。
一个将吻未吻的姿势。
从那双幽邃的琥珀色眼睛中,李絮看见了自己无所适从的一张脸,也捕捉到了对方似有若无的潮湿情绪。
玻璃幕墙外,白噪音越发厚重,迷蒙的灰白将整座发光的建筑茧裹起来。
雨下大了。
李絮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跟他回家。
她极力吞咽漫溢上喉咙的恐惧与焦躁,不自觉抓皱他腰侧的面料,湿漉漉的一双手,将他干燥的T恤又重新洇湿了。
“言漱礼。”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单薄,漂泊无定地伏在颓云駃雨的夜。
“我有点紧张,我能不能喝杯白兰地?”
第5章 05 很赶时间吗。
05
暴雨如注。
李絮坐在一架施坦威三角钢琴前。
象牙白饰面结合欧洲枫木,限量定制的配色,令这只静卧的庞然大物更显优雅矜贵。
刚刚借用浴室洗过一个热水澡,李絮身上寒气被驱散,冷棕长发微湿,发尾沁凉地扫过手臂。
Sphynx自来熟地趴在谱架上,一边用那双湛蓝眼珠观察她,一边懒洋洋地舔爪子。
大约四十分钟之前,为了拖延事情的发生,李絮揪着它主人的衣摆,鬼使神差地提出想要一杯白兰地。
犹如某种拙劣的把戏。
谈不上拒绝,又不似欲拒还迎。
言漱礼沉默片刻,没有戳穿,只轻描淡写说了句“我戒酒了”。随后略一思忖,捡起她搭在岛台上的冲锋衣,转身出了门。
偌大屋室,惟余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空等几分钟,确认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且短时间内没有返回的迹象。
李絮蹲下身来,轻轻碰了碰Sphynx湿润的鼻子,茫茫然又亲昵地,“他干嘛,就这么留我一个人在你们家,不怕我做坏事?”
Sphynx大概早已习惯居住于此地的人类古怪作风,蹭着陌生人的柔软手心,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煲水声。
“你说。”隐隐约约猜到原因,却不敢笃定,李絮虚心向小猫咪请教意见,“一句话都没有,究竟是不想让我走?还是后悔摊上了麻烦,在体面地给我机会,让我识趣些自己走?”
小猫咪不理解人类弯弯绕绕的心思,佗佻眯着眼,自得其乐地追着她的手指玩。
李絮忍俊不禁。
远眺一眼窗外霓虹失焦的夜,想了又想,还是作罢。
“不管了。”她摊开手,让Sphynx将脑袋钻进来,好声好气同它打商量,“雨下这么大,避一避不为过吧。”
原本尚存些许边界感,不想贸贸然闯入主卧。结果花时间走了一圈,才发现这房子有健身区、有影音室、有猫咪玩具房、有恒温泳池,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客卧和客浴。
从装修伊始,就完完全全没有接待他人的打算。
主卧卫生间是半开放布局,双卫双浴双岛台设计,空间极阔,但物件极简,不见第二人存在过的痕迹。
李絮潦草冲了个澡,湿涔涔走出来,身上裹着淡淡的皂感焚香。
嗅了嗅手腕,她暗忖,原来他的香水和沐浴油是同一个气味。
Sphynx很乖地蹲坐在门口等待,昂首挺胸,像一只长着ET脸的小骑士。
一见她出来,即刻长长“喵”一声,尾巴柔软地拍了几下空气。
有个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