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桉岭离镇子有半个时辰路程,两人快马加鞭,一路紧赶,终于来到那座妖兽作祟的雪岭之中。
“你要是怕,就在此处等我。”
掌闲司的弟子除了力气没有多少修为,云晚没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应下钱夫人,若里面没妖兽还好,若是有,也不好把无关者牵连到危险之中。
“要是找回他,我把犒赏分你一半。”这次云晚说的不是骗人的鬼话。
“我随你。”
简短三字,青年默然地跟在云晚身旁。
云晚刚才就有这种感觉,明明两人没有见过,却好像在哪里见过,就像是常出现在她身边的某个人。
云晚以眼角余光观察着他。
相貌普通,气质却比常人矜贵,连带着那张平凡的眉眼都傲然三分。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可以确定他的身份。
――就是谢听云。
云晚眯眯眼,忽而笑了。
快步跟上他的身影,若无其事地用小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
她碰的自然,相触又迅速分离。
谢听云不好揣测她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触碰,只默默拉开距离,见云晚还想要靠过来,躲鬼一般地闪开,并且把手藏在了袖子里。
“姑娘,男女授受不清。”觉得不够,又加重语气,“请自重。”
他绝对,不要别人用挑大粪的手摸他。
摸他不说还骗他钱。
43. 043 “男女授受不清,你别靠我这么……
雪桉岭是四方禁地。
每逢凛冬, 村民都会看到有雪狐出没,传言那雪狐会在夜里幻作人形,迷惑过路者, 吸他们精魄,吃他们血肉, 最后挖下心肝按在自己胸膛,取代吃去的人回家。
有的父母妻儿到至死都不知枕边人是妖。
不过传言无据可依, 云晚也只是听个乐儿。
一进雪桉岭,风刀霜剑直刮人的心窝子。
雪地上有动物的脚印, 辨不出何物, 很小, 花瓣似的绽在雪泥里。
谢听云斜睨向她,云晚冷得瑟瑟发抖, 昔日粉嫩的双唇冻得青紫,睫凝冰霜,呼出的气息化成白雾散开。
谢听云悄悄为她套上护咒, 默不作声贴在身后。
“钱夫人说这里有妖兽,是真的吗?”一开口, 寒气就往喉咙灌入,满肚子的凉气让她抖得更甚。
谢听云懒散一打量:“未见妖气。”
云晚不免可惜。
如果这里真的有所谓妖兽,她还能打几只, 再剥些丹吃,运气好的话昆仑宗会直接嘉奖她,收她进外门。
行至百步, 雪地多出几滴血迹。
血迹还很新,两人顺着痕迹一路寻找,最后在杂草横生的荆棘丛中找到了横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他一锦衣, 纵使伤痕累累,也难掩唇红齿白,五官精致。
谢听云观察起四周,目光从一旁的痕迹移开,又俯身捡起掉落在旁边的玉珏,上面刻有一字――“月”。
钱夫人唤小夫君为“月郎”,结合体貌特征来看,这应该就是那新纳的月郎月狐生了。
“把他背回去。”
云晚话音刚落,月狐生倏尔睁眼。
他长得属实俊秀,皮肤比散落而下的冰雪还要晶莹,脸上的血迹非但没有损坏这份貌美,更添几分怜惜。
“我是昆仑宗弟子,奉钱夫人之命来找你。”
云晚说完,他才缓慢回归意识。
那双空洞的眼神逐渐产生焦距,张张嘴,嗓音清澈:“夫人?”
云晚点头。
他良久没有说话,僵硬转了下眼珠,呆滞地看向云晚,问:“夫人,还说什么了?”他的语气又慢又颤抖,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惊吓过度。
云晚言简意赅道:“她担心你被妖兽掳走,其余没有多说。”
月狐生攥紧胸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