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乐祸的光芒,脸上写满了鄙夷。

白慕筝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突然发出一连串歇斯底里的笑声,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慕筝用力推开试图拉住她的张云,跌跌撞撞地冲出大厅。身后传来张云的呼喊,但她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一切都是个谎言,她四十余年的人生,她的身份,她的骄傲,全都是假的。

白慕筝跑出了赵家,跑到街上,披头散发一阵大喊,最终被JC送了回来。

赵家原本就自顾不暇,如今又出了白慕筝这么个疯子,赵家自然容不下她,直接将她送回了白家。

白文杉夫妇念在白慕筝毕竟是他们从小抚养长大的,不忍心不管她,便将她留在了白家。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白氏庄园就变成了一个疯人院。白慕筝拒绝见任何人,整日将自己锁在卧室里。保姆们经常听到她在里面自言自语,有时是歇斯底里的尖叫,有时是神经质的笑声。她砸碎了房间里所有的镜子,却留下一面全身镜,对着它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时而哭泣时而大笑。

一个雨夜,白家请来专门照顾白慕筝的保姆惊恐地发现白慕筝穿着她最昂贵的那件婚纱在走廊上游荡,头发蓬乱,妆容花得吓人。她对着空气说话,仿佛那里站着什么人。

“爸爸?”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孩子般的声音呼唤着,“你为什么不要我?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她突然又变了脸色,声音尖锐起来:“不!我才是白家大小姐!你们这些贱民怎么敢这样看着我!”

“哈哈哈,不错,”白慕筝又换了一个声调,用慵懒又得意的语气说道:“我就是慕容君麟的私生女,你们不要太羡慕我。”

第二天清晨,园丁发现温室里所有的名贵兰花都被连根拔起,花瓣被撕得粉碎,散落一地。而在温室中央,白慕筝仰面躺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沾满泥土的睡裙,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兰花残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假的……都是假的……”

保姆曾想过要阻止她,但是白慕筝挥舞着花铲,不让她近身。

白文杉请来了裴世远,但白慕筝拒绝接受任何治疗。她开始出现严重的幻觉,经常在半夜尖叫着醒来,声称每天晚上慕容君麟都会来接她回家,还允诺将慕容家全部的家产都给她。她不再梳洗,任由那头曾经引以为傲的长发变得油腻打结,指甲缝里积满污垢。

“她的这种情况,我建议还是住院治疗。毕竟在医院里,她可以得到更专业的治疗。”裴世远说道。

可是白慕筝不可能主动去住院,如果要用强制手段将白慕筝抓去精神病院,白文杉夫妇又觉得于心不忍。

“裴医生,你知道,我们这种人家,总不能将孩子强迫绑去医院的。那……太失体面了。”白文杉说道。

“可是如果她继续留在家里的话,有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啊,那我们对她多加看顾好了。”

白家的确多雇了人手去看顾白慕筝,但是白慕筝疯了以后,力气惊人的大。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白慕筝用烛台砸碎了白氏庄园里她能接触到的所有镜子,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脚,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她赤着脚在满地碎片上行走,留下一串血迹斑斑的脚印。

白慕筝手中拿着玻璃碎片到处乱划,但凡敢近身的保姆,都被她划伤了:“朕乃上古四国白陆国的国君,谁敢忤逆朕,朕就赐死谁!”

白慕筝又有了新身份,她的嗓音也变粗了,好似男子一般。

白慕筝用玻璃片指着围在她周围的保姆们:“明日一早,就是朕的登基大典,尔等臣民,都要前来纳贡!哈哈哈哈!”

“你们看!”白慕筝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那是什么?”

白慕筝指向远处,众保姆纷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