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儿吧。”萧曦晚说道。

“可是……外面还有一位面试者呢。”

“怎么还有一个?今天的名单里只有三十个人啊。”

“那位面试者是今天临时报名的。”

“临时报名,谁塞进来的人啊?你吗?”萧曦晚转头问身旁的叶扶摇。

叶扶摇赶忙摆手:“我可没有。我虽说是资方,可不敢干涉萧导的创作。”

“他说他认识萧导,希望您能给他一个面试机会。”场记说道。

“认识我?是谁啊?”

“萧导,可以给我一次试戏机会吗?”

摄影棚的门再次被推开,一双磨旧的牛津鞋无声地踏进场地中央没有刻意放重的脚步声,没有做作的停顿,就像只是走进一间普通的教室。

来人穿着浅灰色的棉麻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长期进行考古工作留下的伤痕。他的站姿很松弛,肩膀自然下垂,没有刻意挺胸或收腹,却莫名给人一种沉稳的安定感。

萧曦晚见到来人顿时站起身来:“小裴哥?”

来人正是裴清珣。

“小裴哥,你怎么会来试戏?你是考古系的,不是表演系的呀。”

“没学过表演,就不能演戏吗?最好的表演,不是来源于生活吗?我以为萧导会不拘一格降人才呢,没想到还有门户之见。”

萧曦晚被他噎的没话说,只得坐回原位,等待着裴清珣的表演。

他没有急着表演,而是先环顾四周,目光在角落的仿制青铜器上停留了几秒,嘴角微微牵动,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然后,他走到桌前,拿起一件破碎的陶罐残片,指尖轻轻抚过断口,动作熟练而克制,仿佛不是在触碰道具,而是在确认某段真实的历史。他的眼神专注而平静,没有夸张的深情或做作的思索,却让人相信他真的能读懂这片陶土背后的故事。

萧曦晚的钢笔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手里,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没有落下。监视器里的画面干净得不可思议没有多余的肢体语言,没有刻意的表情管理,甚至没有那种演员常见的、时刻等待被注视的紧绷感。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像已经和这个角色融为一体。

副导演凑过来,低声询问是否还需要试戏片段。萧曦晚摇了摇头。她不需要再看更多的表演了这个人根本不是在演,他本身就是那个埋首于古籍与黄土之间的学者,只是恰好走进了她的镜头里。

“太棒了小裴哥。”萧曦晚鼓起掌来。叶扶摇见状也跟着鼓起掌来:“真厉害啊兄弟。”

“小裴哥,我想邀请你出演电影的男一号,但是电影拍摄会很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

“再辛苦能有我们在大沙漠里考古辛苦?”

“就是的,我早就说了,盗墓的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我跟你说了好几遍了,是考古不是盗墓!”

《青铜咒:千年之约》顺利开机。

昆仑山脚下的拍摄基地,寒风卷着细雪,在黄昏的光线里飘散成金色的碎屑。白昭月或者说,饰演白昭月的白星悦站在仿古墓道的入口处,指尖轻轻抚过石壁上的刻痕。她的戏服是皮质猎装,腰间别着一把仿制的西周苗刀,刀鞘上的螭龙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导演萧曦晚喊了“Action”,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而警觉,仿佛真的置身于千年古墓之中。她缓步向前,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七爷。”

低沉的男声,带着一丝克制的笑意。

白星悦猛地回头,刀已半出鞘,却在看清来人时微微怔住。

监视器后的导演屏住呼吸,镜头里,饰演陆远山的裴清珣站在墓道阴影处,旧式长衫被风微微掀起,圆框眼镜后的目光沉静而深邃。他手里捧着一盏青铜灯,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眉角的浅疤若隐若现。

按照剧本,白昭月应该冷笑一声,讥讽他“跟得倒是紧”,可白星悦却莫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