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珍下意识:

“她?本来也?是自杀!”

忽然拔高的?音调,在安静的?迈巴赫里显得格外突兀,后知后觉地,朱珍发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平复了下心绪才道:“没什么。”

“傅星文分析的?对。”

那两个警察确实是在收到宋安安母亲的?供词后转变态度。

姓贺的?还为自己先?前?的?咄咄逼人道了歉。

否则她?肯定要被带回去审问。

“行啦,高兴点,”拍拍朱珍肩膀,马胥敷衍地安慰,“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肯定要放假,不如想想接下来去哪儿玩。”

翻出手机,他按亮屏幕,点进死气沉沉的?班级群。

“看?。”

马胥笑:“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

重案组办公室。

满面病容的?中年女性一下下抹着眼?泪。

她?很瘦弱,瓜子脸,被岁月摧残的?皮肤爬满细纹,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五官与宋安安十分相似。

松晓彤扫过内网调出的?户籍资料。

宋雅。宋安安的?母亲。

十年前?与嗜酒好?赌的?丈夫潘俊良离婚,独自抚养女儿,后因一次重病导致心肺功能受损,被老?板辞退,两步咳三步喘,大?多数时间只能卧床静养。

“都怪我,都怪我,”来时已经被警察告知女儿坠楼而亡的?事实,宋雅目光空洞,恍若丢了魂,喃喃,“我早知道!我早知道潘俊良是个没良心的?混蛋!我偷偷给安安塞了存折,叫她?快跑,再也?别?回来。”

“可她?为了我,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妈……”

宋雅哽咽,呼吸也?急促起?来。

松晓彤立刻伸手替对方顺顺后背。

“一定是潘俊良!一定是他又对安安做了什么!”如同溺水之人遇到浮木,宋雅用力抓紧松晓彤的?胳膊,“安安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她?说?,咳,她?说?再等半年,再忍半年,就带着我去新城市。”

“新城市,离潘俊良远远的?。”

“她?才十七岁,她?还那么小,咳咳!!咳咳咳!警官,警官,你们一定要抓到潘俊良,让他给我女儿偿命!”

周山倒来一杯温水:“您先?别?激动。”

“除了家,潘俊良一般会去哪儿?”

“我不知道,”喘息|粗|重,宋雅费力地摇摇头,“他一直是这?样,四处鬼混,只有在外面输了钱受了气才回来。”

周山:“那他上次是什么时候消失?”

宋雅试图回忆:“……两天前吧。”

“其实我们也?报过警,但没用,清官难断家务事,潘俊良到底是安安血缘上?的?父亲,谁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我们。”

“批评教育,或者拘留几天,这?些最?基础的?惩罚对潘俊良根本没用,别?说?改过自新,反而让他变本加厉。”

“所以?每回他自己消失,我和安安都能松一口气。”

两天前?,她?难得陪女儿吃了顿安安静静的?晚饭,女儿还偷偷给她?塞了药。

潘俊良嫌她?养病太费钱,干脆让她?生?忍着。

周山:“潘俊良回北江的?原因呢?”

宋雅:“他没说?。”

“无非是又在外面欠了债。”

当初和潘俊良离婚,她?痛苦得几乎褪下一层皮,除开女儿和房子,宋雅什么都没要,包括对方本该支付的?抚养费,只求快些解脱。

潘俊良则舔着脸带走了远超房子价值的?全部存款。

这?些年,对方没往家里寄过一分钱,突然找来能有什么好?事?

松晓彤再一次见证了物种的?多样性。

“安安最?近有什么反常吗?”她?问。

宋雅:“……很多。”

“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