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什么能逼你收下它。

简青明白?,贺临风其实是在安慰自己?,想找送花的人,花本身才是最重要最直接的线索。

好比他想远离穿书者,就要先?接近对方。

无论主?动?或被动?。

可唯独今天?、至少今天?,简青决定暂时放弃理性,让讨厌的东西呆在它应该呆的地方。

于是,愤怒与憎恶消退,被另一种情绪占领的大脑终于令他后?知后?觉发现那些?细微的、由肌肤相贴带来的痒。

之前他完全没注意到,比起自己?,贺临风关节与虎口的茧子居然这样明显,心思全放在“声音”上,简青几乎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下的楼。

视线移向路边被雪压弯的枯草,他无意识地想,贺临风的枪法一定很好。

新的念头?紧随其后?:

他并不了解贺临风。

对方的职称为什么是顾问?老家在哪儿?读的哪所大学哪个专业?又为什么忽然违背原著调来北江?

求知欲莫名旺盛得似一只猫。

有心算无心,送花者十?分?狡猾,预料之中地,与门卫的对话同?样收效甚微:今晚停电期间,小区没有外来车辆进出。

人也没有。

这表明对方八成早已潜伏进来等待机会,或许是早晨,或许是昨晚或许根本是住在这儿,无数种可能性,令排查的难度激增。

偏偏贺临风认真拍下了登记表。

简青则犹豫着是否要联系边绍。

指尖蜷入衣袖,他在进门前抽回手?,上面却仿佛仍残留着种恼人的热。

平心而论,近些?年?简青始终对酒店的安全性持怀疑态度,哪怕是五星级酒店,也没能阻止他某天?走进房间、看到被子里一团鼓起的轮廓。

醉酒上错床,小说界非常经典的狗血桥段,酒红睡袍半遮半掩,那片白?花花的肉,给简青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因为他当场把人反锁在里面,打电话报警。

最后?对方成功被扫|黄|组带走。

贺临风显然也听过这段“豪门趣闻”用以统计某位总裁到底有过几朵留下案底的烂桃花。

颜秋玉的原话是:没留下案底的更多。

“你想去边绍家?”准确猜中症结所在,贺临风提醒,“我看他平时都住外头?。”比如满地酒瓶的包房。

简青:……

确实,且不提边绍这会儿正忙着飙车,对方有女朋友,尽管数不清是第?几任,但他记得还没分?,自己?过去难免要添麻烦。

“玉兰小区B栋502怎么样?”贺临风侧过肩膀,“特别安静,窗帘特别厚,只有一个人和一条猫。”

他拿手?比划:“抻开有那么长。”

玉兰小区B栋502。

简青曾冒雨去过一次,踩着满地积水,救下阳台挤挤挨挨的绿植和半盆湿漉漉的猫砂。

“租金全免,水电也不用你交,”执意要与租客面对面,贺临风慢吞吞,倒退着往前走,“最最重要的一点?,房东是警察。”

简青抬眼,接话:“……名字叫贺临风?”

男人笑吟吟点?头?。

接着如觥筹交错间邀请共舞般,整整不存在的西装,绅士了一秒:“你愿意吗?”

“必须愿意,”四个字说完,他立刻后?悔,没等简青张口便急匆匆抢答,“先?上楼收拾行李。”

简青要带的东西非常少。

毕竟他只打算在贺临风家住一晚,明天?到公司以后?,自然会有人为他找出栋安全舒适的新房子。

卧室被翻得有点?乱,贺临风正在忙着收拾客厅,他想了想,到底打开衣柜最隐蔽的抽屉,往箱子里装了几盒药。

远超寻常剂量。

去阳台拿领带时,又往里塞了枚折成三?角的平安符。

明天?有个官方背书的剪彩活动?,他已经提前搭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