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揣着事儿, 他总觉得贺临风话里有话,真真假假难分辨。
穿书,原著, 对朱强而言已经是相当遥远的过去, 这些年,他逐渐认清一个?道理:普通人?就是普通人?, 不会因为换个?世界就呼风唤雨。
对面是实打?实的刑警,必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能说的我都说过了,”尼|古|丁的摄入,让朱强慢慢放松表情,“这些年和简家也没什么交集。”
贺临风回忆起自己翻过的笔录:“当晚你回了老家?”
“对, ”拉过茶叶盒磕了磕烟灰, 朱强点头, “除夕夜嘛,总得陪父母聚一聚。”
松晓彤暗暗肯定。
这和档案中记载的一样,朱强老家是个?偏僻封闭的小山村,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住,更何况朱强出手阔绰, 大包小包带了许多礼物回去,隔天又挨家挨户拜年, 不少人?能替对方?做不在场证明?。
“陪父母, 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顶着松晓彤费解的目光, 贺临风抬手,煞有介事地竖起拇指,“那之后怎么没再看看两?位老人??”
朱强愣住。
贺临风不急不缓继续:“据我所知,过完二十二年前的春节, 你一直呆在北江,只偶尔给家里寄些钱。”
“……没脸回去呗,”苦涩地,朱强咧咧嘴,“您看我现在混的这个?样子,平白给人?家送笑柄。”
松晓彤隐隐感?到古怪。
按照朱强的逻辑,对方?二十二年前刚被?简家解雇,新工作又没着落,怎么也算不上衣锦还乡。
可他偏偏选择了用最高调的方?式回村过节。
“当时我手里还剩点闲钱,简家又给了赔偿,”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朱强解释,“谁能想?到……唉。”
这口气?,他叹得真情实感?。
原著基本围绕命案展开,主?角如何东山再起成为北江首富,统统被?作者一笔带过。
简家濒临破产的头几年,朱强只能靠自己,最开始也凭现代人?的眼光赚过钱,却没能见好就收控制住冲动,在一次投资中赔了个?底掉。
等简青接手公?司时,他早已口袋空空,别说上桌,连分口汤都做不到。
“赔偿?”若有所思,贺临风重复,在朱强同乡的口供里,可没人?提过那辆时髦拉风的小轿车。
如果对方?真是为了炫耀,有什么比它更直观?
“简老板人?不错,”接过话头,朱强评价,“虽然简青哭着闹着要赶我走,但我对他家其实没什么怨言。”
新闻报道上打?满马赛克的照片叫朱强明?白,赚不到积分事小,被?那个?犯下灭门案的疯子盯上才?是麻烦。
每每午夜梦回,朱强还有些后怕,万一自己当年没被?辞退,而是和主?角搞好关系,或许根本活不到今天。
“一份工作确实很?难成为杀害雇主?的动机,”贺临风问,“你还认识什么和简家有关的人?吗?”
朱强想?都没想?地摇头:“我这种小角色,要是真能和那些大佬攀上交情,早就飞黄腾达吃香喝辣。”
“哪会像今天。”
贺临风眸光微滞。
这和简青提供的线索背道而驰。
“朋友呢?或者工作伙伴也可以,”挑挑眉,他刨根问底,“人?活在世上,总不能和谁都没交集。”
朱强清晰感?受到某种无形的压力。
明?明?屁股下是还算柔软的旧沙发,他却像坐上了警局的审讯椅,仔细去瞧,贺临风依旧神色亲切,笑个?没完,叫人?猜不透底细。
真难缠。
烦躁地,朱强暗骂一句,心想?,难怪作者两?次三番提到对方?都说是狐狸。
明?白自己今天必须吐出点东西?才?能过关,他装作绞尽脑汁,列出了几个?和简家有来往的名字。
贺临风用余光瞥向松晓彤:“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