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温馨的画面与今天的场景不断交织,让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陈悠宁的哭声渐渐平息,她靠在赵昀清肩头,声音疲惫又迷茫,“一琛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赵昀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步骤出了错,他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昀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从胸腔深处挤出来。

他抬手抚上陈悠宁的发丝,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余下一片朦胧的暗影。

客厅里只剩下壁灯微弱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映在墙上。

陈悠宁缓缓直起身,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可新的泪水又无声地滑落。

她望向茶几上摆放的相框,那是赵一琛高中毕业时的照片,少年穿着整齐的校服,笑容明亮如朝阳。

“我们……是不是太忙了?”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上大学后,我们几乎没怎么好好聊过天。”

赵昀清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

他想起自己总是以公司事务为由,推掉与儿子的周末聚餐。

想起每次通话时,自己总是匆匆结束对话。

想起赵一琛曾欲言又止的神情,而他却从未放在心上。

“是我的错。”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连他什么时候开始接触那些人都不知道。”

陈悠宁摇摇头,泪水在灯光下闪烁,“不,是我们……我们都没能及时发现。”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相框玻璃,仿佛想要触碰照片中儿子的笑脸。

突然,赵昀清像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才开口,“裴琰也很奇怪,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我总觉得和他似曾相识……”

陈悠宁听到这话,情绪也不自觉的激动了起来,她也有这种感觉。

“我也有这种感觉,看到他皱着眉头我这心里就止不住的抽疼,我感觉我欠他好多好多……”

明明他是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可为什么看到他,她莫名其妙的就会有这种感觉呢。

陈悠宁颤抖着抓住赵昀清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他耳后的疤痕,我一看到就想起个画面,一个小男孩从秋千摔下来,满地的血……可我明明没见过这样的事!”

她捂住心口,那里传来阵阵钝痛,“看着他转身离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我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成了两半。”

赵昀清喉结滚动,记忆中模糊的画面与妻子描述的不谋而合。

他记忆里也有这个画面。

可他们就只生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赵一琛,他们看着他长大,上学到现在参加工作,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他们真的有别的小孩儿,他们俩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巾,上面裹着几根黑色发丝……那是今天裴琰俯身扶温梨时,他佯装整理袖口偷偷扯下的。

“我总觉得……”他压低声音,“我们和他的关系,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陈悠宁猛地看向丈夫手中的发丝,瞳孔剧烈收缩。

月光穿透云层,在纸巾上投下惨白的光斑。

赵昀清将发丝小心收进密封袋,金属拉链闭合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明天一早,我们去做亲子鉴定。”

“可阿琛......”陈悠宁攥紧沙发扶手,“如果裴琰真的和我们有血缘关系,那阿琛怎么办?”

她眼前又浮现出儿子在铁栏后的惨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赵昀清握住她冰凉的手,目光坚定却藏着不安,“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先知道真相。”

窗外,雷声隐隐传来,暴雨将至。

“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就说是你心脏不舒服要过去复查,谁都不要告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