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合上电脑,摘下眼镜,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看你睡得香,舍不得。”

再说叫她起来也没什么用,两人都在医院住院,也没什么事情要做,还不如让她多睡会。

他的掌心温热,动作轻柔,温梨忍不住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

“饿不饿?”他问。

“饿。”温梨老实点头,随即又皱眉,“但医院的早餐不好吃。”

裴琰低笑,“我让人送了你喜欢的虾饺和皮蛋瘦肉粥,还有你昨天说想吃的奶黄包。”

温梨眼睛一亮,“真的?”

“嗯,应该快到了。”他看了眼腕表,随即又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下,“早安吻。”

温梨笑得眉眼弯弯,刚想回吻,病房门却被轻轻敲响。

“裴总,早餐送来了。”助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裴琰直起身,淡淡道,“进来。”

助理推门而入,手里提着精致的食盒。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士,应该是来给裴琰换药和检查的。

温梨见状,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睡衣,洗漱完毕之后,乖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护士们动作熟练地替裴琰换药,温梨则坐在一旁,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偷偷看他。

他最严重的伤口在后背,虽然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但纱布揭开时,还是能看到一道狰狞的疤痕。

温梨的心揪了一下,勺子无意识地搅着粥,有些出神。

“还疼吗?”她小声问。

裴琰摇头,“不疼了。”

护士看到她紧张的表情,笑着插话,“裴先生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温梨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的伤口看。

等护士们离开后,裴琰走到她身边坐下,捏了捏她的脸,“别看了,真的不疼。”

温梨放下粥碗,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边缘,小声嘀咕,“以后不准再受伤了,看到你受伤我真的很难过。”

裴琰眸色微深,握住她的手指,低声道,“好,听你的,我尽量。”

裴琰将温梨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吃完陪我去花园走走?”

他眼底映着晨光,像揉碎了一汪琥珀。

温梨歪头咬了口奶黄包,含糊不清地应下。

医院后花园种着大片绣球,这几天开的正好,雨后花瓣上还凝着水珠。

裴琰推着轮椅经过时,特意绕开积水的石板路。

轮椅碾过鹅卵石小径的沙沙声里,温梨突然伸手扯住他袖口,“停一下。”

至于……温梨为什么坐轮椅呢?

刚才下楼的时候,突然看到觉得有些新奇,就是想坐着让他推自己,便让他拿了一个。

她还没有体验过坐轮椅的感觉。

她蹲下身去捡落在路边的绣球,淡紫色花瓣沾着露水,指尖刚触到花茎就被裴琰握住手腕。

“当心着凉,身体都还没好全呢,要是再生病可要难受好久。”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自己半弯着腰替她拾起来,指尖却在递花时故意擦过她掌心。

温梨被这若有似无的触碰弄得耳尖发烫,仰头看他时正巧对上裴琰含笑的眼睛。

晨光穿过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光影,锁骨处隐约可见病号服领口滑落的痕迹。

“在想什么?”裴琰屈指弹了下她额头,掌心的温度还带着药香。

温梨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他手腕,将脸埋进他袖口轻轻蹭了蹭,“想咬你。”

话音刚落就后悔了,抬眼却见裴琰眸色瞬间暗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

两人正僵持时,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

几个小患者在家长陪同下放风筝,纸鸢歪歪扭扭地挂在树枝上,几个小孩束手无策。

温梨立刻转移注意力,指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