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接受了现实,却……
不甘心呢。
好不甘心。
“嗯,宋镜,我问你。”
“啊?”
“如果我比他先遇到你,对你很好,会不会……你会不会也只认定我?”
有关李承的记忆就此定格。
***
宋镜对欧阳晓有一定的认识。上次,欧阳晓对宋镜说明某件往事后,她明白了一件事。除非可以确定,欧阳晓不会出手。
“他不会伤害我的。”她对着电话那头的李月玲说。她们不常联系,偶尔电话,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是再也没有谈到彼此的内心。
“去!”李月玲嗤笑一声,没有继续问。
她们都知道,某些东西在改变,禁忌由此产生,只是谁也无力去把那个空白填补上。做错了事情,得到惩罚――这惩罚却不知为谁。
宋镜慢慢地说:“嗯。因为他母亲受了这样的伤害,他决计不会让我重蹈覆辙。”
“哦哦哦哦――”李月玲拖长了音调回答,话音一转问,“你复习的怎样了?”
宋镜愣了愣,说道:“还行。”
“哎呀!我就惨了!英语不行,数学也不行……啊啊啊――真的好想死啊!高考真是噩梦!”
宋镜笑了,道:“没事,每个人都经历呢。”
“就是每个人都经历我才没有说什么激烈的话!”
宋镜莞尔,都这样了还不算激烈?
这时,李月玲狐疑地问道:“我记得你数学也不好啊,怎么,最近突飞猛进了?”
宋镜微微笑:“是啊!”
欧阳晓不是简单地陪伴自习,更多的时候,他教她数学,甚至地理。宋镜已经不惊奇了。欧阳晓是理科生为什么地理比她这个文科生还要好,这样的问题,她已经不追寻答案了。欧阳晓总是让人充满挫败感,只能仰望。
他不厌其烦,她也不曾露出一点半点不开心。
他们都快快乐乐,朝气蓬勃地度过每一天。
如果……
先输掉气势,那种事情,怎能原谅呢?!
事情似乎一切都朝美好的方向前进,像无数次梦中见过的场景一样,他就在身边,伸手可以触碰到,那么幸福。
可是……
可是……
可是……
内心强烈的不安呢?
该拿它怎样?
离高考还有三个星期,星期六,欧阳晓和宋镜照例在教室里自习。宋镜不停地翻书,有点忍耐不住的烦躁。欧阳晓看了她一眼,迅速地收东西。
“你……”宋镜诧异地抬头。
欧阳晓弯下腰,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样东西。他们不是在同一个学校的教室自习的,有时是宋镜的教室,有时是欧阳晓的教室。这一次,是宋镜过来,欧阳晓在教室里等她。宋镜眼睁睁地看着欧阳晓从桌子底下拿出小提琴来,金色的琴身,银色的弦,在阳光下发射灿烂的光芒。
欧阳晓把小提琴放在下颌处,试了好几个音,突然说道:“我很多年没有拉过了。”
“嗯?”宋镜瞪大双眼。
“那一年以后,我再也没有拉过它。”欧阳晓看着宋镜,转开视线,“因为那个倾听的人不在。”
宋镜攸地羞红了双颊。
“可能不太好听,不过,很想让你听。”
尼科罗.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随想曲》之一。
那首,就算死去了,也无法忘怀的音乐。宋镜轻易地陷入往事中――那些因为孤单一个人,慢慢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现在看来还是那么清晰。欧阳晓狡黠地眨眼,得意地扬高下巴,沉默不发一言装作不认识她,最后欲言又止……她想起那个晚上,夜风徐徐,吹起欧阳晓额前的碎发也撩起她散落在肩膀的发梢,电灯陆续被点亮了,远方匍匐在山窝里的村子仿佛浩瀚夜空里独自闪烁的星子。
“你喜欢小提琴吗?”欧阳晓轻轻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