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清霜瞧着酒窖方向,压着嗓子跟沈清霜嚼舌根,
虽然整个教坊司上下都知道绿芜跟沈清霜不对付,但是沈清霜人美又从不摆什么架子,待人甚是亲和,短短数日功夫,不少人都对她心生好感,
“绿芜姑娘都亲自盯着西域贡酒入库,连酒坛封泥都要拿银簪子全都戳一遍才能安心...”婆子四下瞟了一眼,确认没人,这才继续跟沈清霜耳语,
“听说前日有个小宫女多看了一眼酒坛,便被绿芜姑娘抽得三天起不来床......”她枯槁的手指向西侧回廊,几个粗使太监正抬着染血的草席匆匆而过。
沈清霜攥着木刷子的手猛然顿住,恭桶底部的‘漕’字徽记似乎还在咯着她的指腹。
脑海中蓦地回想起两日前,自她清醒后,知晓绿芜对她不喜,每日都尽量避免与绿芜会面。
但前日她撞见绿芜朝着酒窖的方向过去时,绿芜明明看见她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朝着她冷哼了一声。
这似乎丝毫不像是绿芜平日那股子见她就炸的做派。
虽说没了绿芜的刻意刁难,沈清霜在教坊司的日子好过不少,但事出反常,沈清霜还是觉得心中不安。
深夜中,打更人的梆子声撞碎死寂。
沈清霜在夜色中贴着酒窖砖缝窥探其中,绿芜正在酒窖中,将自己的珊瑚链浸入酒坛。
金铃中抖落的蓝粉触酒即溶,而封泥之上碰到金铃的边缘泛起不寻常的幽光。
“喀嗒。”瓦片碎裂声惊破暗夜。
绿芜猛然转身,珊瑚链如毒蛇缠上沈清霜脖颈:“看来姐姐还真是学不乖呢,莫不是也想尝尝这醉梦香的滋味?”
她指尖蓝粉即将抹入沈清霜的口中,却被钢鞭破空截断。
“老奴的人,轮不到你来处置。”
吴嬷嬷自梁上翻落,九节鞭绞住绿芜咽喉,绿芜应对不暇,手中的珊瑚链瞬间松落。
沈清霜趁机扑向酒坛,却见除却封泥之上的缕缕幽光,酒桶之中丝毫不见异样。
“砰!”
阿芷突然撞门而入,枯掌死死钳住沈清霜:“嬷嬷吩咐,姑娘该服药了。”她被阿芷姑姑拖出酒窖前最后一眼,瞥见绿芜和吴嬷嬷两人对峙而立。
阿芷直将沈清霜拖进房中才肯放手,“姑娘这般莽撞行事,如何能对得起嬷嬷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