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修一把夺过信函,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目光急急扫过上面的文字记录和那个模糊的户籍拓印,白若璃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长长地吐出闷在胸口的浊气,紧绷到极限的肩膀颓然松垮下来。最后一丝疑虑被打消了。

“好...好...”

他没有看到,在他低头看信的瞬间,赵阔垂在身侧的左手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

在赵阔那黑色劲装的袖口深处,还藏着一角未被完全焚尽的信笺残片。

残片上,似乎还有几个依稀能辨认出来的字,

‘两人并无关系。’

第七十四章:荒唐

漠北浩势荡荡的车队中央,一辆特制的精铁囚车异常醒目。

囚笼内,一个蓬头垢面,手脚都被铁链锁住的汉子蜷缩其中。

他便是当年玉门关外战前先锋将军,乌孤。

金殿之上,气氛凝重。

阿史那鲁泰然自若地站在金殿之中,身后两名剽悍的漠北武士押解着乌孤。

乌孤踏入大殿时,浑浊的目光扫过满殿众人,最终死死钉在王雍鸣那张老脸上。

“陛下!”阿史那鲁声如洪钟,打破死寂,“人证乌孤带到!请陛下允其自陈当年玉门关布防图泄露始末!”

萧承煜端坐龙椅,沉声道:“准!”

乌孤被推搡着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三年前,玉门关...大战前夜,联络冀朝...内应...”

他伸长了脖子,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好像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费力一般。

“在黑风隘口...接头,接头的是个...蒙面人。他...他递给我...布防图...还有一封密信...说事成之后,漠北...漠北王庭...保我...荣华富贵...”

他说完喘息了半天,而后猛地指向朝臣队列中几乎站立不稳的户部侍郎,刘启明。

“我...记得他的眼睛,蒙面人...是他!信...信上还有...有他...的私印...启明二字!”

满殿哗然!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刘启明身上。

“血口喷人!一派胡言!”刘启明如遭雷击,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同僚。

他失声尖叫,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陛下!陛下明鉴!此乃漠北蛮夷构陷!臣...臣从未...”

“拿下!”萧承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瞬间压下了所有喧嚣。

御前侍卫瞬间上前,扭住刘启明的双臂。

官帽滚落,他涕泪横流,口中语无伦次地哭嚎着冤枉,目光却绝望地看向王雍鸣。

王雍鸣老脸煞白,一双老眼死死盯着被按在地上的刘启明,胸口剧烈起伏,捻着胡须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陛下!”阿史那鲁再次上前一步,双手奉上一个狭长木匣,匣子缝隙间露出内衬的明黄绸缎,

“此乃乌孤叛变前,与冀朝内奸往来密信原稿!其上笔迹、暗记、印鉴,经我王庭大巫与贵朝翰林院数位老供奉反复比对,确凿无疑!另有当年乌孤亲兵统领血书证词一份,详述其如何受冀朝重金收买,背叛王庭,构陷忠良!请陛下御览!”

徐公公颤巍巍上前,接过那沉甸甸的木匣。

铁证如山!

萧承煜缓缓起身,他目光如炬,扫过殿中噤若寒蝉的群臣,最终落在武将队列前方。那个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却仿佛瞬间卸下千斤重担的身影上。

沈知修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双目之中,水光隐现。

“众卿!”萧承煜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金殿中,清晰而坚定,“漠北使臣阿史那鲁呈递人证、物证,经三司会审,兵部、大理寺、都察院反复勘验核查,北疆通敌一案,实属构陷!”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沈万亭沈相,忠君体国,临危不惧,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