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容沈知修拒绝,直接踏步进了正堂中。

......

顾砚之足尖点过西厢屋脊,落地无声。拓跋律翡翠色的眸子在暗处一闪,指尖寒光划过窗栓。

“吱呀”轻响,室内沉水香混着未散的药味扑面而来。

妆台上一支孤零零的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光。

“七巧锁,第三道簧片卡死了。” 拓跋律半跪在妆奁前,镶满宝石的匕首尖抵着锁眼,

“这可是漠北匠人的手笔,专爱在这‘鹤尾’处留个活扣...”

他手腕陡然一旋,“咔哒。”

暗格弹开,露出里面靛青绸布包裹着的的硬物。

顾砚之伸手将绸布层层展开,一枚鎏金牡丹簪赫然入目!

这整支簪子由黄金打造,簪头牡丹花雕地栩栩如生,花心中间嵌着几粒殷红如血的东珠,簪尾錾刻的梵文小字在烛光下森然‘慈安永祚’。

拓跋律吹了声短促的口哨:“这可是在哪都不多见的宝贝啊,啧啧,沈知修够下本钱的啊!”

顾砚之指尖拂过冰冷簪身,簪尾一道细微划痕刺入眼帘,这根本不是沈知修能送的出手的东西。

这是三年前,太后在御花园称“遗失”的那支西域进贡的牡丹琉璃簪!

这白若璃究竟是谁,竟有此物。

他还记得当初西域进贡这支簪子时,太后爱不释手。

此簪在御花园中遗失后,太后前后命了数百宫人去寻找,最后这簪子没能寻到,宫人也全被太后迁怒赐死。

他薄唇紧抿,忽然将玉骨折扇猛地插入妆奁深处,“啪”地一声,瞬间将妆匣隔板搅碎!

一束红色布条裹着一块玄铁令牌滚落出来。

那令牌正面正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腾,背面却深深烙着一个蝇头小字,‘璃’!

“找到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拓跋律用刀尖挑起布条,边缘暗红纹路赫然是玉门关布防图的残片!

前厅陡然传来沈知修暴怒的嘶吼。

顾砚之眼底寒光乍现,将牡丹簪和令牌收入囊中,“走!”

第五十八章:诉苦

将军府的空气仿佛都沉滞了下来,前厅灯火通明,却安静的几乎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沈知修高大的身影坐在堂上,他眉峰紧蹙,看向她的眼神里只有戒备与深重的失望,再无半分昔日兄妹间的温情。

“有事便说。”沈知修的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如同驱赶一只不识趣的苍蝇。

他身后的白若璃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身子,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上满是惊惶,仿佛被这凝滞的气氛吓坏了。

她伸出微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沈知修的袖角,声音又轻又软,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委屈:“将军,你摆出这等神色,将沈姐姐吓到可就不好了。”

沈清霜没有理会白若璃的话,只是挺直了脊梁,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此次来,不为辩白,不为旧事。”

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又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头发颤。

“只求兄长一事。”

厅内死寂,只有雨点敲打窗棂的单调声响,和她压抑着的、破碎的呼吸声。

沈知修端坐在堂上,眉头拧得更紧,眼中充满了不耐和审视。白若璃则依偎在他身侧,微微探着头,目光闪烁不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沈清霜目光再次迎上沈知修时,里面再无半分祈求,只剩下一种近乎枯槁的决绝。

然后,在沈知修和白若璃惊愕的目光中,她双膝一弯,“咚”的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砖之上!

那声响沉闷而清晰,砸在人心上。

“求兄长,”沈清霜抬起头,看向高座堂上的哥哥,“代我向陛下请一道旨意。”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炸响在沈知修耳边。

“什么旨意?”沈知修下意识追问,心头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