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要故意害人,更像是挣扎时擦破皮肉...”顾砚之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沾染了血迹的尘土。
“后院有新鲜的马粪!还有几个人的脚印,很是杂乱,朝着骡马道方向去了!”一名影卫在门外低声禀报。
几乎同时,另一个影卫的声音从屋角传来。
“大人!这边!”
顾砚之与沈清霜迅速循声而去,只见一辆车辕断裂的普通马车被遗弃在角落,车厢里空无一物。
沈清霜眼尖,突然一步上前,从车厢角落缝隙里,用力扯出一小块被勾住的质地上乘的衣袍碎片。
“他在这里换过装!”沈清霜攥紧了手中的布片。
“但看起来走得仓惶,连衣服都刮破了。”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倾倒的木桌脚下一抹异常的白色吸引。
她快步走过去,从几片碎瓦砾中,捡起半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
纸页残破,墨迹已经被泥水晕染得模糊不堪,
“老妖妇...卸磨杀驴...玉石俱焚...”
“...景泰...先帝...丹药...她...意图弑...”
“若我身死...送...真相...”
别的词再也看不去,但是仅仅这只言片语就已足够震惊。
“先帝丹药?弑?”沈清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她只知道,先帝晚年沉迷丹药,最终病重驾崩...难道这背后,竟藏着弑君的秘密?
周显握有这等足以将太后打入万丈深渊的铁证!难怪太后不惜亲自下场上演刑场戏码,甚至动用宫中力量也要保他活命!
原来太后根本就是被自己养了多年的狗反咬了一口!
顾砚之将那张沾染着泥污的残页收好。
“走骡马道!他走不远!”顾砚之眼中寒光凛冽,再无疑虑。
一行人又迅速启程。
顾砚之策马的位置始终靠前,将沈清霜若有似无地护在自己后方可控的范围内。
“哗啦”
前方的密/林豁然开朗!
就在这开阔地的边缘,一个身影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人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没命地狂奔!
那不是周显又是谁?!
“围住!”顾砚之厉喝出声。
一个呼吸间影卫便瞬间封死了周显所有可能的逃窜方向。
两名离得最近的影卫,从马背上飞身扑下,将那个疯疯癫癫的身影狠狠按倒在泥浆里!
“放开我!滚开!让我回去!回去啊!”
周显爆发出几声嚎叫,在泥水中疯狂地扭动挣扎,污浊的泥浆糊满了他的口鼻,他却浑然不顾,力气大得惊人。
“信..我的信...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她会杀了我!你们也会死!全都会死!一个都跑不了!啊!!!”
顾砚之勒住马,高大的身影在周显面前投下阴影。
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到周显面前。
“周显,看看我是谁。”
“你,跑不掉了。”
沈清霜紧随其后下马,站在顾砚之身侧。
周显的眼神终于聚焦在顾砚之的脸上。
“顾砚之?!哈哈哈...哈哈哈...是你!你也来了?好!好得很!都来吧...那就一起死吧!”
他嘶哑地狂笑着,涎水混着泥浆从嘴角流下。
“那老妖妇...她不会放过任何人!她知道信送出去了...她完了!她要把所有知情人...所有!全都灭口!干干净净!哈哈哈...你顾砚之...你这个沈家的贱种...还有我...谁都别想活!她...”
“咻!”
一声轻微却又凌厉的破空响起,毫无征兆地从后方密/林高处的浓密枝叶间射出!
顾砚之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