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刑部大狱后一处偏僻的角门悄然开启。
两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一左一右架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角门内迅速闪入。
被架着的人头深深垂着,兜帽遮住了整张脸,身体微微发抖,似乎极为恐惧。
“快!进去!”左侧的斗篷人催促道。
被架着的人猛地挣扎了一下,抬起头,兜帽滑落些许,露出一张与周显有六七分相似的脸!
他眼中充满了哀求,“大人!大人!小的...小的愿意替周尚书去死,娘娘...娘娘答应过保我妻儿性命!求大人开恩,让我...让我再去看她们一眼...”
“啰嗦!”右侧的斗篷人眼中戾气一闪,毫不留情地一记手刀狠狠劈在死囚颈侧。
死囚闷哼一声,身体软倒,被粗暴地塞进了牢狱里。
很快角门被再次关上。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穿着狱卒号衣的人影,出现在巷口,那正是刚逃出生天的周显!
......
周显趁着夜色,偷偷潜回府邸。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管家那张惊惶憔悴的脸露了出来。
看到周显这身狱卒打扮和狼狈不堪的模样,管家惊得差点叫出声,连忙将他拽了进去,又迅速关死门闩。
“老爷!您...您可算...”管家声音带着哭腔,连忙上前搀扶。
周显一把推开他,冲进内院书房。
熟悉的紫檀木家具,熟悉的墨香,墙上还挂着的他亲笔所书厚德载物的条幅...
这一切都还在!只要风波过去,他还是大权在握的礼部尚书!
他站在书案前,刚要拿起案上的茶盏,喝一口压压惊。
“砰!”
一声闷响夹杂着叫骂声,猛地从府墙外传来!
“国/贼周显!”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把这狗官的府邸砸烂!”
紧接着,又是几声“噗噗”闷响,像是石块砸在府门高墙上,伴随着稀里哗啦的泼水声和更浓烈的恶臭传来。
周显浑身一僵,僵立在原地。
管家噗通跪倒,“从...从柳夫子被太后杖毙在宫门口起...就彻底乱了!百姓和学子都疯了!天天堵在府门外...泼粪水...砸石头......兵马司的人来了几波,弹压不住,反而被砸伤了好几个,后来就只是远远守着,根本不敢靠近了...”
“如今全城民愤汹汹...老爷您的名声...全完了......”
“柳文渊...死了?”周显转过身,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管家,“在宫门口?被太后...杖毙?”
“是...是的!血...流了一地......”管家不敢看他骇人的眼神,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完了!全完了!
即便他侥幸逃出生天,他周显这个名字,也已彻底臭不可闻!
礼部尚书?位极人臣?全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从今往后,他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苟延残喘!
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一切,汲汲营营得来的权势、地位、清名...
全都被碾了个粉碎!
第一百五十一章:阿箩之死
诏狱中的时间都似乎被黑暗和绝望凝滞。
沈清霜背靠石墙,怀中紧拥着阿箩滚烫的小小身躯。
医士走了之后,阿箩周身的热度又慢慢升了起来,现在又恢复到起初那呼吸都困难的程度了...
“水...姐姐...渴...”昏沉中的阿箩无意识地呓语。
沈清霜立刻惊醒,小心翼翼地将阿箩放平。
她不敢惊动牢门外那两个打盹的狱卒,轻轻拿起旁边的陶碗,里面盛着半碗浑浊的凉水。
她用布条蘸湿了,一点一点,轻柔地润着阿箩的唇瓣。
“阿箩乖,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