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顾府!” 顾砚之的声音响起
车轮再次转动,朝着顾府方向疾驰。
马车在顾府侧门停下,几人几乎是被护卫着快速进入府内。
沈府内异常安静,只有巡逻卫兵规律的脚步声,吴嬷嬷抱着阿箩被引向偏厢安置,沈清霜则被带至一处暖阁稍歇。
她紧绷的神经尚未得到片刻喘息,便听到府邸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她心感不妙,几步抢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只见顾府大门的方向,火光冲天!
并非失火,而是无数支火把,汇成一片刺目的光海,将顾府门前那条长街映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之下,站满了羽林军,长枪锋刃直指紧闭的顾府大门。
一面玄底金边的羽字大旗下,一匹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上,端坐着羽林军左卫统领贺兰鹰。
他目光看向顾府门楣,
“奉太后懿旨!”
“首辅顾砚之,擅离贡院重地,私调玄甲卫,持军械擅杀朝廷命官护卫!藐视国法,图谋不轨!即刻缉拿顾砚之及其党羽,押送宗正寺候审!胆敢抗旨,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羽林军齐声吼道。
顾砚之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侧,同样望着门口那片火海。
“是冲我来的。”顾砚之开口道:“你带着东西和阿箩,从后园角门走,玄甲卫会护你们...”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呛咳猛地响起。
“咳...咳咳咳...噗!”
顾砚之高大的身躯骤然痛苦地弓起,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抵住嘴唇,却压不住那汹涌而上的腥甜!大口的暗红色血沫猛地从他指缝间喷溅而出,晕开大片刺目的深红色!
“顾砚之!”沈清霜失声喊道,伸手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顾砚之抬手攥住了她伸来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听令...”
“玄甲卫...何在?”
“末将在!”一直侍立在门外的玄甲卫/校尉瞬间闪入。
顾砚之的目光越过沈清霜的肩膀,用尽最后一丝清明,一字一顿道:
“立刻护沈姑娘...入诏狱。”
他喘息着,声音慢慢微弱下来。
“那里...最...安全。”
“遵命!”来人毫无迟疑立刻应声。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砚之紧攥着沈清霜手腕的力道一松,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向后倒去!
“大人!”玄甲卫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堪堪托住顾砚之瘫软的身体。
“顾砚之!”
“沈姑娘!没时间了!走!”玄甲卫/校迅速将昏迷的顾砚之交由另一名冲进来的玄甲卫,自己则转向沈清霜,“只有在诏狱,太后的手才伸不进去!羽林军也不敢硬闯!快!”
沈清霜脑中一片混乱。
然而,此刻她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她决然转身,从吴嬷嬷怀里接过昏沉的阿箩。
沈府后园角门悄然打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已备好。
沈清霜抱着阿箩,在校尉的搀扶下迅速钻入车厢。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最后一眼望向沈府深处书房的方向,只看到一片跳跃的火光映照下的黑暗。
马车如同离弦之箭,冲入与顾府截然相反的方向。
高耸的围墙布满荆棘铁刺,瞭望塔上哨兵的身影坚守。
诏狱!到了!
马车在距离那扇铁门尚有数十步时,便被一队守卫厉声喝止。
“站住!诏狱重地,擅闯者死!”
玄甲卫勒住马,翻身而下,亮出一面玄铁令牌,
“奉首辅顾大人命令!护送重要人证入诏狱!即刻放行!”
守卫头目眯着眼,仔细辨认着令牌,又扫了一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