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白若璃伸出手,试图去触碰他紧握的拳头。
“将军,您别难过,沈伯伯他吉人自有天相,或许...或许还有转圜呢...”
“转圜?”沈知修猛地抬起头,眼珠直勾勾地盯住白若璃,
“已经皇榜昭告午门斩首了!还会有转圜?哈哈...转圜?!”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嘶哑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痛苦和自嘲,听得白若璃心头直发慌。
“将军!您别这样...”白若璃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她顺势扑过去,试图将脸贴在沈知修胸膛上,用身体传递她感同身受的哀伤。
沈知修猛地推开她,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体却因虚弱和巨大的精神打击而晃了几晃。
“将军!您要去哪里?!”白若璃惊呼,伸手想扶,却被沈知修一把甩开。
“我要去见我爹!”沈知修双目赤红,如同疯魔一般。
他踉跄着冲向紧闭的府门,“最后一面!我要见我爹最后一面!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府门被他的身体撞得砰砰作响,而门外的侍卫显然得了严令,任凭里面如何撞击嘶吼,都纹丝不动。
“开门!让我出去!我要见我爹!开门啊!”
沈知修用尽全身力气,额头狠狠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钝响,鲜血瞬间从破皮处涌出。
白若璃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那疯狂撞门的背影。拢在袖中的手,深深掐进了掌心。
......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打在疾驰的马队身上。
官道早已泥泞不堪,马蹄踏过,溅起浑浊的泥浆。
距离京都,仅剩两日路程了!
顾砚之伏在马背上,身体随着马匹的颠簸而摇晃。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只剩下意志在强撑。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顾砚之身体剧震,喉间涌上的腥甜被他死死咽了回去,嘴角却还是溢出了一缕刺目的鲜红,又瞬间被雨水冲刷成淡粉色。
“顾砚之!”紧跟在侧的沈清霜看得心惊肉跳,声音在风雨中带着一丝哭腔。
她拼命控着缰绳靠近,试图伸手去扶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停下!我们必须停下歇息!你的伤...”
“不...不能停!”顾砚之抬起头,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他咬着牙,“时间要来不及了...”
就在下一瞬,
顾砚之的身体突然一僵,像所有的力气在刹那间被彻底抽空。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毫无征兆地从疾驰的马背上栽了下去!
“砰!”
顾砚之沉重的身体猛地砸进泥水坑中,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
“顾砚之!!!”
沈清霜立刻勒住狂奔的坐骑,甚至来不及等马站稳,整个人便从马背上翻滚下来,连滚带爬地扑向泥水中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雨水混着泥浆溅了她满头满脸,她扑到顾砚之身边,颤抖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还好...还有脉搏!
“顾砚之!你醒醒!你别吓我!醒醒啊!”
她将他沉重的上半身用力抱起,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挡着暴雨。
还没等众人都停下马,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从官道左侧一片的树林中疾射而出!
那支弩箭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直冲队伍最前方的狼骑而去!
“敌袭!!”狼骑小队长目眦欲裂,厉声咆哮。
然而,警告声被淹没在风雨中,已然迟了!
“噗嗤!”
箭矢精准无比地贯穿一名斥候的咽喉!
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带得向后飞起,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