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齐齐侧头看戴琨琨真挚的眼却蒙了血红的血丝,“琨琨,谢谢你,我去找他,跟他说清楚一切。”
戴琨琨捏肖齐齐的手,疼惜地说:“齐齐,傻孩子。”再抽烟,“……以后小心点,记住事后得吃药,不然怀孕总是女人受罪。”
“我知道。”肖齐齐苦笑,“我嫌药苦,以为会没那么幸运,把药冲进厕所了。”
“那他知道吗?”
肖齐齐摇头,见戴琨琨又要皱眉骂她,忙摇了她的手臂,“琨琨,我现在也很害怕,你别骂我了,好不好?”
第二天,戴琨琨便回了老家参加公务员考试,家里人来接走了她所有的行李衣物,做好了不再回学校的打算,可以离校的日子不过还剩下三天。戴琨琨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肖齐齐许多话,肖齐齐一一都高兴地保证着答应了,戴琨琨才满怀心事地离开。
戴琨琨的离去让肖齐齐又失去了一个可以商量和依靠的柱子,沉重的压力让她夜夜惊醒,辗转无眠。
三十四、聚餐
三个多星期后,再次拨通那个熟烂于心的号码,肖齐齐的声音都死颤抖的,夏宣的声音依旧很温柔,但那明显的疏离感让肖齐齐差点又放下了电话。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想见你,在子湖那边等你,好吗?”
沉默,开口,“嗯,我很忙,下午要陪许纯办留学的事,不能走太远,这样吧,我在门口等你。”
肖齐齐的心往下沉,咬唇。十分钟后,夏宣才姗姗来迟,洁白的衬衫,笔挺的西裤,完美英俊的五官,迷人的微笑,夏宣永远是那个最耀目的王子。肖齐齐把手放在身后,低头看鞋尖。
“有事嘛?”夏宣的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肖齐齐耳边响起,仿若隔了千万年之久。
“没事……不,有事。”肖齐齐狼狈抬头,抹额头上冒起的虚汗,怀孕后的身子总莫名冒冷汗,“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肖齐齐看校门口来往的人怪异的目光。
“好。”夏宣转身却是走向旁边的树林。
“等等。”肖齐齐喊住夏宣,“能不能不去那里?”
夏宣温润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我没时间,就这里说吧。”
肖齐齐看着嘴角疏离的笑,狼狈地跟过去,却无法开口。
“说吧。”夏宣不耐烦地靠在木兰树下,抬头看头顶那朵洁白无瑕的木兰花,白色的花瓣干净洁尘,黄色的花蕊含着淡淡的幽香,那样的静美,却又那样落寞。
肖齐齐深呼吸,想起戴琨琨一日几个电话的鼓励,“我……我,我……”还是无法说出口,他会有什么反应?像以前一样心疼地看她?冷漠地甩钱?不负责任地离开?
“你到底怎么了?”夏宣不耐烦地蹙眉,拜托她不要用那种柔弱苍白的眼神看他了好不好,再看下去,他就要疯了,真的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她了。
“我没事。”肖齐齐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焦灼和痛楚,突然就说不出来了,现在说出这个还有意义么?他们还会像从前那样快乐在一起么?他们能绕过许纯毫无芥蒂么?“就是想跟你说声恭喜,听说许纯要跟你一起去美国留学。”肖齐齐擦了擦额头的汗,“再见。”
夏宣就那样靠在木兰树上,看着她倔强地转身离去,手指缓缓掐进木兰树干里,久久无法动弹。
肖齐齐去了市里一个很远的医院,听完那女大夫好一通挖苦后,开了一堆药,装在宽大的包里,一步步走回校园。夜晚蹲在厕所,一遍遍翻着那药,滴泪,最终又放进包里。第二天,依旧如此,第三天,终于,狠下心,撕开所有的包装,每撕一处就如同撕裂了心扉般,最后连疼痛都忘记了。
最后一天了,很多人都已经离校,明天,黄鱼,林雯,甚至夏宣和许纯都会离开,肖齐齐是后天的车票,她向来是最后的那一个。
最后的日子处理掉最后的麻烦,就是永久的离别和割舍。
一个人在宿舍不停地走动,一遍遍摁着那渐渐律动的小腹,泪水一滴滴滑落,却是无声的,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