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秦珠的屋, 从来都是克制守礼,不轻易抬脚进去, 可她让秦珠进自己的屋, 却宛如在欢迎她回家一般自然。
秦珠视线落在白萍儿的中衣衣领上,顿了顿, 红着耳廓抬脚进去。
那天她落在这儿的中衣, 秦珠以为白萍儿扔了或者烧了, 总归是处理掉了。
谁知她却是将衣服洗干净, 穿在了身上。
秦珠的衣服出自秦记,因她个人喜好问题, 中衣的衣领跟别的中衣不同, 这才一眼就认出来。
她抿了抿唇, 总觉得白萍儿对自己好像也不是姐妹情……
毕竟谁家妹妹会穿姐姐替妹妹擦过那里的中衣。
白萍儿可能见到她回来太高兴了,加上没想到她今晚回来, 所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穿着什么中衣。
炙热的爱意好像透过云雾突然清晰地摆在眼前,以至于秦珠心尖像是被烫到一般轻轻颤。
怪不得母亲以为她们两人早已在一起了,她的喜欢过于迟钝,以至于连白萍儿这么明显的感情都没发现。
可能是一直拥有,才未细细去看。
以前没留意过,如今再重新进白萍儿的屋子,秦珠才发现自己漏看了好些。
她送的画,白萍儿裱好后挂在了最明显的地方,几乎抬眼就能看见。
她夸过好看的衣服,白萍儿这些年一直穿着。
以前那些大红大绿的颜色,白萍儿自己也知道不好看,但李宣流在的时候,她就像个突然暴富的人一样,恨不得把所有颜色都涂在脸上,恨不得把所有衣服都裹在身上。
然后李宣流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跟朵出水芙蓉一般,干干净净素素雅雅,在她面前楚楚动人。
女为悦己者容,无论性别一直如此。
这份喜欢像是一坛放了很久的酒,时间越久香味越浓,越品越醉人。
“姐姐吃饭了吗?”白萍儿问,“要不我让下人……要不还是我亲手给姐姐做些吃的?”
她院里有小厨房,做顿饭而已,很快的。
白萍儿抬脚要往外走,秦珠抬手,拉住白萍儿的手腕。
白萍儿微微一怔,扭头看过来,视线落在手腕上,再顺着秦珠的手看向秦珠,有些惊喜诧异,又有些按耐不住的欣喜跟期待。
秦珠抿着唇,垂眸看白萍儿的手,手顺着她细瘦的腕子下滑,牵住她微凉的手,慢慢往里间走。
白萍儿乖乖的,任由她牵着,没有半分反抗跟挣扎,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秦珠单手把大氅解开,随手搭在旁边的红木衣架上,然后拉着白萍儿侧身坐在她的床边。
看见秦珠把大氅脱下的那一瞬间,白萍儿呼吸都紧了几分,脸控制不住的发烫。
她看秦珠,想问什么又抿唇忍下了,只顺从地坐在她旁边。
两人手牵手,秦珠抽出一只手,抚着白萍儿的脸颊,顺着她修长的脖颈往下,落在……
她中衣衣领上。
“我……”白萍儿身体陡然僵住,脸瞬间从爆红变成惨白,笨拙地解释,“姐姐,我,我不是……我。”
她有些慌。
她怎么、怎么忘了把中衣换掉。
她这些年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喜欢,如今因为一件中衣暴露在满室烛光下,无处遁形。
白萍儿穿着秦珠的中衣,如今坐在她面前却像是未着寸缕,有羞耻有难堪,还有委屈跟害怕,各种情绪冗杂在一起,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
场景好像一下子回到多年前她刚进府的时候。
秦珠夜里把她叫过来。
白萍儿现在的心情就跟那时候差不多。
当年的她像只无家可归的猫儿,如今的她像是被主人丢弃的猫,一样的可怜,一样的卑微,一样的害怕。
她怕秦珠看透她的心机算计,怕秦珠觉得她心思不纯,觉得她卑鄙肮脏,怕秦珠说不要她了。
眼泪脱眶而出,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