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铺出去,李丘骆人都是恍惚的。他可怎么还这么多钱。
外头明明是晌午日头,阳光灼人,可李丘骆浑身冰凉,血液像是从下往上倒流过一般,冷的哆嗦。
“丘骆兄,丘骆兄,你没事吧?”好友问他。
“要不咱们今日就到这儿了?我们送你回去休息呢。”
李丘骆开口,“回什么回,还没吃饭呢,走,去吃饭。”
金铺换了掌柜的,聚仙楼总不会也换了吧。
李丘骆强撑着精神跟几人说,“没、没事,等我回趟家让大伯亲自收拾秦虞,往后这铺子还不是随便咱们来。”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没多少底,整个人显得心浮气躁,步伐都是乱的。
李丘骆连马车都不坐了,闷头顶着太阳朝前走。他身后几人对视一眼,神色各异,只能先跟上。
谁知道到了聚仙楼门口,直接梅开二度。
这次倒不是摆谱后没办法收场了,这次是连门都没进去。
素来开门迎百客的聚仙楼,连乞丐都不会拒之门外的聚仙楼,把李丘骆拦在了外头,理由跟金铺一样。
“麻烦公子还清欠款再进楼。”
“我们自然认识公子是谁,可这是秦记,它姓秦不姓李。”
“公子若是这般无理取闹,莫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丘骆硬是要往里闯,他身后几人立马把他拉回来。
聚仙楼的态度可不像是玩玩,说不定真要动手的。
“丘骆兄,要不您现在就回家问问什么情况吧。”
“对对对,这连聚仙楼都这个态度,别的地方……”
李丘骆瞬间扭头瞪过去,“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那人抬头看日头,结巴道:“都晌午了我该回去吃饭了,丘骆兄告辞。”
说完转头就跑。
李丘骆指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起来,“什么玩意,我平时怎么对他的,他今日是什么态度?”
其余几人难得没附和他。
他们看中的就是李丘骆在铺子里呼风唤雨的本事,现如今所有铺子都不承认他了,那李丘骆对于他们来说就没价值了。
一个没价值的东西,谁还捧着他。
“ 我们也回去了。”
“告辞。”
“告辞。”
几人走完,刚才还被男男女女众星拱月簇拥在中间的李丘骆瞬间成为孤家寡人。
他像个丧家犬,失去秦家庇护,在聚仙楼门口骂骂咧咧,最后夹着尾巴离去。
三楼,秦虞坐在蒲团上抿茶,六皇子萧锦衣倚着窗往外看,扇骨敲在掌心里,连连笑,“有意思,有意思。”
“李家人要是早知道你有这般雷霆手段,估计在你小时候就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你了!”
萧锦衣啧啧摇头,看完李丘骆的热闹关上窗坐回来,“你藏拙藏的够深。”
秦虞眼睫未动。
她若不是藏的深,也活不到今日。她若是没点真本事,也没有今时。
金铺跟聚仙楼的态度,代表了秦记所有掌柜的态度,代表了秦虞这个少东家的态度。
李兴盛跟李丘骆的好日子,也就到今天了。
“老三还指望着他们掏银钱呢,”萧锦衣笑,“你说要是李家掏不出钱来,会如何做?”
他悠悠看着秦虞。
秦虞淡然开口,“会想方设法弄死我,亦或是,威胁我。”
她死了,秦记重归李家。威胁她,让她乖乖就范。
“说说吧,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我替你守着,别的不敢保证,至少性命无虞。”萧锦衣抿了口茶,眼睛一亮,觉得味道不错,又多抿了两口。
“沈府嫡长女沈酥,”秦虞道:“若是她平安无事,事成之后我赠你矿山一座。”
萧锦衣人听傻了,眼睛睁圆,茶水倾斜倒在衣襟上都不知,呆呆地问,“你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