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染上斑驳的红痕,他脸上不见痛苦,反而有种解脱的爽快。
“终于……不必再黏着了。”
元滢滢将摘到的红梅花交给大宫女,这是她头次做差事如此出色。大宫女难以置信地翻着篮子,确定每一只红梅都完好无损,娇艳欲滴,怀疑是不是元滢滢亲自摘的。元滢滢毫不心虚地应下,虽然梅花是秦雪冷摘下,但算是赔偿她毁掉的梅花,如此一来二去,这篮子梅花就当作她亲手采摘。
大宫女轻声称赞,给了元滢滢赏钱,又赏赐了她一碟子蜜枣。红色饱满的大枣裹满了蜂蜜,很是诱人。元滢滢拿去同阿英分,阿英捂着腮边摇头,只说自己贪吃,这几日吃了太多糖葫芦,牙齿还在痛呢,这蜜枣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元滢滢接连吃了三个,满口都是蜂蜜的甜香。
宣阳帝姬命人来叫的匆忙,元滢滢连换件衣裙宫女都不允许,更别提梳洗打扮。宫女半拉半拽地把元滢滢送到王家。原是朝华帝姬代替妹妹操持婚事,提及试婚一事,问到选何人定何时。宣阳帝姬这些日子心中正不痛快,便随口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罢,至于试婚宫女的人选,就选朝华帝姬举荐那人。明眼人都看出,宣阳帝姬正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不完全是她的心意,但朝华帝姬和她有嫌隙,没有开口劝告,要她三思而后行,而是直接吩咐道:“就按照宣阳所言,立即把试婚宫女送到王家。”
王希原今日准备前去打猎,刚换好了一身劲装,就被告知要留在府上,等候宫女前来试婚。王希原手中握弓箭,脸色黑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他沉声道:“她以为身为帝姬,便可以随意摆弄旁人。莫说现在我未同她成亲,即使成了亲,也不会被她任意安排。我凭什么要乖乖留在府中,我偏要出去!”
仆人们想要阻挡,却被王希原手里的弓箭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王希原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就被王夫人喊住。王夫人好言相劝,边说话边把弓箭拦下,将他推回房中。看着王希原脸色泛红,王夫人知道他心中不服气。王夫人同样对宣阳帝姬添了恶感,倘若宣阳帝姬为人厚道知礼,大可以先同王家商量,再决定试婚的日子。倘若宣阳帝姬对试婚宫女心有芥蒂,王家可以想出应对法子,让王希原不碰宫女,只守着宣阳帝姬一人。但宣阳帝姬行事我行我素,全然不考虑王家,俨然把王希原当作了她手底下的奴才,想要任意差遣。
王夫人幽幽叹气,下定决心对王希原说道:“我儿,你且忍耐这一回,就只这一次,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忍耐,你想要如何就如何。”
“当真?”
“绝无虚言。”
王希原这才缓和脸色,如果不是为了王家,他早就和宣阳帝姬大吵一架,何至于忍耐到现在。
就剩一回,以后王希原再不用容忍宣阳帝姬的坏脾气。
他躺在床榻,身后靠着几个软枕,一条腿放在床上,一条腿轻轻晃动。王希原不换衣裳,仍旧穿着劲装。他等的无聊,就重新拿回弓箭,朝着门口比划着。被他瞄准的侍卫婢女纷纷躲开,王希原顿觉得无趣。
宫中礼节众多,王希原最不理解的当属于试婚宫女的规矩。在他看来,既然帝王声称帝姬尊贵无比,为何会让旁人沾染驸马爷。即使成亲后,帝姬才发觉驸马爷不能人道,和离便是。即使帝姬二嫁三嫁,想必没有人敢嫌弃。但王夫人说,试婚是数年前传下来的规矩,他们只需要遵守,不必质疑。
王希原将弓拉满,长箭蓄势待发,这次瞄准的人没有胆小地躲开。
婢女吓得声音发颤:“小将军在做什么,快些放下。”
王希原才看清楚,被他用长箭瞄准的女人之所以不躲避,大概不是因为她的胆子大,而是因为她头戴盖头,看不到弓箭。
元滢滢一身平常衣裙,头上却盖着红盖头,颇为不伦不类。
王希原拧眉,问她为何如此打扮。元滢滢并不回答,送她前来的大宫女出声解释:“这是宣阳帝姬特意吩咐,说这宫女虽然不是清白身子,但小将军可是第一次碰女子,合该庄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