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的束缚,拉着元滢滢的手往他的脸颊摸去。

“是我。”

元滢滢却固执地不肯看他。若是面前男子是穷凶极恶之人,元滢滢定然不敢这般任性地对待,只是他是江暮白,性情温和的江暮白。元滢滢丝毫不知道,倘若她没有辨认出江暮白的身份,江暮白便再不是温和从容的他,而会彻底地坠入满是阴郁心思的深渊。她心中明白,自己在使着小性子,正是因为江暮白平日里对她的放纵,她才敢如此。

元滢滢做出一副疏离模样,抿唇不肯承认面前的人是江暮白。此时,什么计划都被江暮白抛之脑后,他只忧心元滢滢不肯承认他。

心绪乱作一团,江暮白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轻闪。他握紧元滢滢的柔荑,缓缓落在鼻侧的小痣。

昔日,江暮白怨恨这枚小痣,甚至当真生了不如剜去的念头――没了这颗痣,他再不会是随席玉的替代。只是如今,江暮白却庆幸着他有这颗小痣,因为手掌刚一抚上,元滢滢脸颊的冰雪便有了消融之势。

“夫人,你肯认出我了?”

江暮白唇角轻扬,露出苦笑。比起上次相见时,他越发消瘦不少,精神却不萎靡,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珠陷进眼眶中,正凝神注视着元滢滢。

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竟然透露出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对着和随席玉相似的脸蛋,这让元滢滢如何生他的气。

她娇声说着:“手腕好痛。”

江暮白看着纤细手腕残留的红痕,眼底浮现心疼,应该是被绳索勒出来的。即使江暮白把绳索打的松松垮垮,绑手的绳索用的是最绵软的布料制成的,但元滢滢身子娇嫩,没一会儿便被磨出了痕迹。

江暮白指腹轻按,为元滢滢揉着手腕,他温声道:“都是我的错。”

绵软的身子倒在他的怀里,元滢滢柔声说着:“江大人,你以后再不许这样了。刚才我好害怕,觉得你不是平日里的江大人了。”

美人入怀,江暮白所有的阴暗情绪仿佛被晾晒到了阳光下,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他心中是失而复得的满足感,恍惚明白,什么替身,什么文人的傲气,都比不过元滢滢能够时常陪伴在他的身侧。

肩头的重物仿佛被人卸去,江暮白手掌合拢,揽紧了纤细的腰肢,轻轻颔首:“我不会的。”

此处是江暮**心寻来的小院子,清净安逸,连一个仆人都无。院中的各种杂活,都由江暮白亲力亲为。他亲自下厨,只让元滢滢站在厨房外远远地指点他。但江暮白觉得,念书和做饭是相通的,他被火熏了两二次,便能做出像样的饭菜。

夜晚,江暮白和元滢滢抵足而眠。淡雅的清香萦绕在江暮白的鼻尖,他念了清心咒才勉强平稳下来,准备沉沉睡去。可江暮白一睁开眼睛,身穿素色里衣的元滢滢却滚进了他的怀里,声音绵软:“我有些冷。”

江暮白便抬手拥住了她。元滢滢身子的妩媚玲珑,他早就知晓,因此拥着美人时心中越发纷乱如麻。江暮白额头沁出汗珠,只能垂着眼睑强行忍耐,偏偏元滢滢还无知无觉地问他:“你怎么流汗了?”

她轻轻靠近,绵软的肌肤便在无意间和江暮白肌肤相触。

身子轻微地战栗着,江暮白猛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元滢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