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忽然端坐直身子,暗道不能听信桓?u的一面之词,他要去寻元滢滢问个清楚明白。

江暮白的心中存着希望,是桓?u胡言乱语,捏造出来谎话欺骗他。

脚步匆匆,江暮白的鼻侧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元滢滢轻启门扉,美眸圆睁,她下意识地拿出帕子要为江暮白擦汗。

往日里元滢滢这般,江暮白虽觉不妥,但心中是放任的,只因他欢喜元滢滢靠近他。但是现在,江暮白凝神望着,觉得元滢滢举手投足间都是妻子对待夫君的模样,小意温柔。

心缓缓地坠落,江暮白木头一般站在原地,任凭元滢滢捏着帕子,在他的鼻侧轻拭。阵阵香风涌进江暮白鼻中,他瞧着元滢滢眉眼认真,正细细地盯着他的朱红小痣看。

江暮白蓦然伸出手,紧握住元滢滢纤细的手腕,他的声音冷若寒冰,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夫人……你究竟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你的夫君随席玉?”

江暮白心中不解,他仿佛落入迷障中,奋力寻找着出口。而唯一的出口,便是元滢滢的答案。

喉咙变得酸涩,江暮白惨然轻笑,神情专注地想要向元滢滢问个清楚――

香汗淋漓,鱼水交融时,元滢滢心中所想的究竟是,能够和自己相依相偎,还是在庆幸是同随席玉相似的人春风一度,恍惚能把他当做随席玉,回忆过去的种种温存。

第183章

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元滢滢抬起一张瓷白的脸,仰面看着江暮白。她柔软的唇瓣微动,望着江暮白的眼眸盈满了水意。

在元滢滢心中,的确把江暮白当做了随席玉,她无从辩驳。

元滢滢什么话都未说,江暮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心神颤动,勉强稳住身形,才没使自己在元滢滢面前踉跄,丢了脸面。

“好,好。”

原来从未有过什么两情相悦,江暮白曾经感受到的柔情蜜语,皆是属于随席玉的。江暮白隐隐觉得,他成了一个卑劣不堪的贼人,窃取享受着旁人该拥有的一切。文人的傲气自尊,让江暮白不会选择做元滢滢亡夫的慰藉品。

“既是如此,你定然不会肯嫁与我了。”

江暮白突然想通了一切,为何元滢滢会拒绝他的求娶。是了,只有思念随席玉而不可得的时候,才会想起他这个慰藉的用处。若是慰藉想要个光明正大的名分,便是痴心妄想了。

柳眉轻蹙,元滢滢想要解释,她面对突然的求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能匆匆拒绝了,并非是……

“江大人……”

江暮白不愿再听,元滢滢显然没有察觉到,她每说出一句话,都是更为深刻地证明了,江暮白仅仅是替代而已。

“随夫人,我不是随席玉,我姓江名暮白,二岁启智,五岁入私塾,一十二岁中了秀才……我有和随席玉截然不同的人生,我不是他。”

江暮白伸手抚过鼻侧的小痣,沉声道:“或许这颗痣生的不对,让你把我错认成了随席玉。无妨,不过一颗痣而已,除掉便是。”

他说的轻巧随意,元滢滢听着胆颤心惊,没了这颗痣,江暮白和随席玉的相似便去了五分。元滢滢几乎是下意识地阻止道:“不要――”

江暮白冷眼看她,眼底浮现出淡淡的嘲弄,不是对着元滢滢的,是对着他自己。

“夫人,你是随席玉的夫人,却不是我的夫人。这红痣生在我的身上,纵然我剜去了,也无需夫人颔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