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滢滢双眸睁圆,出声为自己辩解。

但她只有一张口,怎么抵得过在场悠悠数口。他们二言两语,便给元滢滢定下了水性杨花的名头。随席玉膝下只有一子,若是跟在元滢滢身旁,定然会变得品行不端。如此,倒不如由随氏族人一并抚养。至于随席玉救人得到的抚恤银钱,便让随氏族人代为收拢,用来抚养随清逸长大。

“你既是席玉的妻子,这得来的银钱理应分给你一份。只是你不守妇道,行径风流,若是将银钱给了你,难免不妥。这样罢,你快些收拾包袱,回家中去,莫要玷污了随氏的门楣。”

元滢滢虽然不聪慧异常,但也隐约听出了随氏族老的意思,是将随清逸和银钱尽数拿走。

酡红的脸颊变得苍白,元滢滢纤细的身形摇摇欲坠。她如何肯舍得了随清逸,但她人微言轻,提出的反对声音根本不被随氏族人看在眼中。随乙跟着随氏族人离开时,向元滢滢投来势在必得的目光。他眼睛中满是玩味,经此一遭,元滢滢便成了水性杨花的寡妇,夫君新丧便按耐不住寂寞,勾引旁的男子。即使有一日,当真发现元滢滢和其他男子厮混在床榻,众人也只会觉得,是元滢滢不甘寂寞,而不会认为是男子强迫了元滢滢。

随席玉新丧,成了寡妇的元滢滢便在灵堂勾引男子,那男子的名字被隐去,众人肆无忌惮地议论着元滢滢的妖娆身子,嘴中猜测着元滢滢是如何勾引人的。

桓?u听了暗自拧眉,他不曾想到,女子的心思多变。分明不久之前,元滢滢还在为随席玉的死而黯然神伤,才短短几日,便按耐不住寂寞,行勾引之事。

“你瞧着她那身段,想来便是一日也缺不得男人,定然要男子整日爱怜轻抚,心里才不会觉得空落落的。”

“我往日瞧着,便知她不规矩,定然会给随席玉招惹乱子。你看看她那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男子,做出这等事情被发现,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桓?u听得心乱如麻,抬脚便要离开。他拧着眉峰,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随席玉的模样,那是模样清俊的一个男子,鼻侧缀着微红的小痣,端的是清风朗月,想来平日里也是谦谦君子,不曾想死后却被传进桃色绯闻中。

桓?u冷声吩咐着,要侍卫管住那些人的嘴巴,他不想要再听到有关于元滢滢的传闻。

桓?u行至随家时,随氏族人正要带随清逸离开。至于银子,随氏族人早就已尽数拿走,一枚铜钱都没有给元滢滢留下。

元滢滢泪眼汪汪,不愿让他们带走随清逸。人小身矮的随清逸,扑腾着双腿,嘴里唤着他要娘亲。

“清逸,你不能跟着她。她性子不安分,整日只会勾搭男人,你要是跟着她,就要学坏了。”

随氏族人用了力气抓紧了随清逸的胳膊,他抬眸看见了桓?u,面上漠然的神情顿时变成了恭敬。

“桓公子,你可有吩咐?”

桓?u眼眸微抬,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元滢滢身上。

随氏族人二言两语便解释了事情经过,他们拿走银钱,代为抚养随清逸,也是为了死去的随席玉负责。不然,依照元滢滢这般不安于室的性子,随清逸便要毁到她的手中了。

桓?u眉眼发沉,未曾开口。

元滢滢亲眼看着随清逸被带走,接连丧夫丢子的痛楚,铺天盖地地朝着元滢滢涌来,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像飘零的落叶一般,颤悠悠地坠落。

眼看着元滢滢的额头,便要碰到尖锐的桌角,桓?u长臂伸出,将元滢滢护在怀里。

元滢滢合拢双眸,纤长的眼睫垂落在眼睑,不安地颤动着。

桓?u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桓?u本就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他来到此处便是受姐姐桓冉的托付。如今事情了结,桓?u便应该立刻离去,至于元滢滢的桃色绯闻,桓?u不愿出声评价,自然不想多加理会。

但桓?u转身离开时,他的手掌却被绵软的柔荑收拢。桓?u转身看去,那是一只雪白的晃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