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地板被跺的咚咚作响,楼下有人高喊灰都掉碗里啦,老太太摆手让不理,尽管地跳起来,直到有人上楼来敲门,她才把手指竖在嘴上轻嘘,不唱不动,静悄悄地,那人才嘟囔地走了,她们一起会意的笑起来,老太太孩子气地拍手。过后,她又拉开抽屉取出一封折叠很齐整的信,说道:“居委会干部送来的,她念得快,我听得稀里胡涂,你们帮我再念念,一字一字的。”

乔宇学习好,自然由他来念,原来是台湾那边的寻亲信,居委会觉得各方面和老太太吻合,来问她要照片,最好也写封信回过去。

老太太怔忡了许久,才点点头:"你们哪个小囡帮我写呢?" 陈宏森道:“我想帮忙,但我的字丑,上不了抬面。”乔宇倒一手好字,他也找个理由拒绝,还给梁鹂眨眼睛,梁鹂不理,道:“我来替你写!”老太太高兴的去拿纸笔来,她说一句,梁鹂写一句,不会的字,陈宏森指点,乔宇在旁,一直一言不发。

老太太从墙上取下四方的照相框,里面摆满大大小小的黑白照片,挑了一张泛黄的,指给梁鹂看,披着头纱的年轻女子是她,旁边微笑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四十年相隔异方,如今垂垂老矣,能见一面了却一生遗憾,却也是好的。

从老太太家里出来,梁鹂才问乔宇:“你给我眨眼睛是什么意思呀?”乔宇道:“那种信不是我们小孩子可以写,万一出事情,是会倒霉的。”

梁鹂不以为然:“居委会干部让写,能出什么事情。”乔宇道:“那就让居委会干部帮阿奶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