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带口的,好容易瞄准目标,去和蓬头下的人商量能否共用一只,那人头发上全是泡沫,便让开在一旁继续搓揉。

沈家妈连忙把梁鹂拉到水下冲洗,水很烫,皮肤很快像煮熟的虾子发红,她想逃,却被紧紧抓住,外婆说:“你一跑开就被人家抢了。”

开始按低她的头往水里送,皆是碎头发,打洗发膏,使劲地抓抠。

梁鹂紧闭着眼睛,只觉水流从四面八方往面部涌淌,最后汇集在一起往鼻子里灌,又酸又胀,很快喘不过气来,开始拼命挣扎要躲开,但沈家妈两只手像钳子般把她挟住,动弹不得,直到有人来问:“要擦背搓灰么?一角铜钿包全身!”

“一角铜钿一大一小!”沈家妈讨价还价,手松了松。

梁鹂这才趁机逃出生天,不顾外婆在后大喊,跑到壁角站着大口呼吸,前面有个阖紧的窗户,纵然如此,还是能感受到一丝凉意,这已经足够了!

待她脱了一层皮的回到弄堂,走过灶披间时,发现姚老师站在煤球炉前,正用钢盅锅子煮东西吃,味道像中药,闻起就苦。

外婆告诉她,那锅里黑黢黢的水,名字叫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