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带个话。”她被四周各色眼光包围。
叶星树脸上还带着玩闹的笑:“给?谁带话,带什么话?”
他身边的三个男生也都一并看着她。光明正大的,以叶星树朋友的身份。
太阳是暖的,风却是凉的。尤恩冉被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心底倏然一静。
于是,众人看到她撇开眼,哼出一声轻笑。
肤色剔透,白得透明,眼尾不经意地微微勾起,日光虚笼下很难分辨究竟是宽容还是苛责。她像是在轻嘲,具体嘲谁却无从深入,但?自我代?入情境后,叶星树身边的三人终于反应过来,互递眼色后识趣离开。
他们走了,尤恩冉在叶星树的疑惑下,也疑惑地看着他。
没想到男生之间的冷战也能旷日持久。
他俩互相看着,时间以秒为?单位,顺时针滴答滴答向前滑行。
某一秒,尤恩冉留意到叶星树的目光突然越过她,向她身后溜去。
一个很有意思的微表情浮现在他干净的面容,眼睑微微上翻,嘴唇轻耸,可能还在心里傲娇地哼出一声。
唇角有再度缓缓上扬的趋势,但?尤恩冉只是嘴唇略微蠕动,当下唇些微内缩之时,她一口咬住。
很轻的动作?,她无法意识到,旁人也观察不到。这是一个比微表情更婉转隐晦的真实情绪。
她知道?叶星树在看谁,脑海中身后的画面在具象和抽象之间不停地切换。
她能想象出肖现的眼神,甚至他整个人的姿态,但?她无法勾勒一个习惯性独来独往的人身处熙来攘往的社交环境中,所呈现的那?种“任意归舟驶,风烟亦自如”。
她是一个将孤独埋藏在心里很深的人,她不能没有伙伴,哪怕只有一个朋友,也比没有强。她体会不到他的心境。
但?是有一点。
在她看到叶星树近日来往密切的那?三个朋友后,恍然间她发现,她在做和叶星树一模一样的事。
他们都在暗中和他较劲。
可笑得很,她居然跟一个流氓较劲。
或许说出去鲜少会有人相信,她谈过很多个男朋友,但?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没让任何异性占过便宜。
青春期的躁动她不是不了解,十三中那?样的环境下,她亲眼见过不少傻姑娘与人盲目地纠缠,乃至堕落,有人会把她归为?同类,不过叫她们失望了,她玩的是主仆游戏,不是黄游。
肖现那?日在天台的行为?激怒了她,她这两天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想坐哪里坐哪里,想跟哪里跟哪里,她都无所谓,全随他的便,她不会理他。
真心实意不想理他。
她心里有火,叶星树心里也有火,他们起因不同却又?目的相同地都不想理他。
但?这又?如何。
纵使他们这些曾经主动靠近过他的人转身后经历多少新鲜的人与事,他仍是孤傲绝尘地站在原地,独守他一个人的断肠风雨。
“没用?的。”尤恩冉望向一边,嗤笑着,低声说。
叶星树没听清,目光回到她身上:“……唔?”
“指望他服软,别?想了。”
叶星树领悟片刻,腮帮鼓了鼓,尤恩冉看见他又?将视线滑出去。
“我不服!一顿饭就被打发了,那?我也太没出息了。”
“这样闹别?扭就有出息?”尤恩冉扯了扯嘴角,微微自嘲。
她该甩他一巴掌,狠狠解了气,也许就不会这么恼怒地较劲下去。
叶星树垮脸郁闷:“我再不闹一下,叛逆期都要过了。”
尤恩冉说:“叛逆期不是早过了么。”
“对我爸妈的叛逆期是早过了,对他得时刻准备着。”叶星树咬牙,再度放远视线,锲而不舍地怒瞪肖现。
尤恩冉不清楚肖现的具体方位,点头笑:“行,叛逆的叶同学,那?就麻烦你?叛逆地帮我传个话吧。”
“传话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