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只是发泄还不够,叶星树经受不住挑衅,身形微动。

刚迈出一条腿,脚都还悬在离地半尺高,他的手臂被一瞬抓住。

叶星树下意识挣动,没能挣脱。

他急了:“你拉我干什么,他对我比中指知不知道?放开,我叫你放手,别拦着我!”

四周视野不受限的一帮子人,全都将目光聚焦在两人身上。

教室里两耳不闻周边事的仅剩寥寥,隔壁班早已响起早读课该有的杂杂读书声,整个一班教室却乱哄哄的,气氛诡异。

褶皱下,紧跟着的下一句

Maybe I was trying to lose my identity,so I could invent a new one.(也许我想要失去我的身份,这样我就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了。)

肖现已无数次翻至这一页,无数次停驻在这两句话。他眼底的冰渣凝结成块,嘴唇抿成凉薄的一线,与他钳制叶星树的手一起,紧紧地,紧紧地,压抑着胸闷。

“老韩,小树苗发飙了,你怕不怕?”刺头们闲看热闹,将叶星树的话大声传给韩修旭,还不忘调侃。

韩修旭扯开嗓子,睨着叶星树还在跟肖现较劲但明摆已经听到的背影:“谁怕谁是孙子。”

太阳穴突突狂跳,叶星树手臂拧着,当即又是一番角力,俊秀的面容因为使尽全力而渐渐扭曲。

“还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撒手!欺人太甚!他欺人太甚!”

班级座位排序不完全依照身高,叶星树只是位置比肖现靠后,身量和肖现差不多,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这么弱鸡。一时间,里子面子全没了,他委屈得像个三岁的孩子,眼眶泛红。

“你干什么!”耍起赖来也更像小孩,扭捏,羞愤,拖着尾音,“我是怕伤着你才没用劲,真当我甩不开你。”

这回,不用旁人传话,韩修旭也隐隐约约地听清了。嘴角带着怜悯的嘲弄,他对同桌笑:“说他蠢,他还真没让我失望。”

围观群众们窃窃私语。原本还有一小部分人自觉自发地在朗声背课文,眼下也都被叶星树为了维护自尊而拔高音量的行为,吸引了注意力。

离得近了,不背了;离得远的,杂声一弱,也跟着不背了。

教室里转眼间陷入更加诡异的氛围。

叶星树处在风暴中心,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虚张声势地扫视一圈:“都看我干什么,私人恩怨,跟你们又没关系,该干嘛干嘛……”

手臂上的外力突然松开,他话音一顿,回过头,却见肖现双手往桌上一搭,自座位起身。

他是班长,是班主任连同全班人都公认的,气场杀手。

韩修旭一向傲睨自若,一般情况下都收着敛着,冒充好学生,可一旦狂妄起来,能吃人,从不给任何人留面儿,唯独在班里对肖现莫名其妙有所忌惮,不免太过奇怪。一班其他几个刺头在未探明真相之前,全都保持观望,不敢对肖现轻举妄动,最多嘴上占点便宜,逮着机会起个哄,都不会闹得太过。

那些无聊的玩笑,肖现从不理会。

只有一次,他心情不好,抬头望一眼,依然不发一言,可气场这东西往往都是杀人于无形,他不需要说一个字,沉暗的眼神里透出的却都是千斤重的压迫。对方后半句硬生生憋回肚里,好半天没回过神。

趋福避祸,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他们当中也不尽是成绩吊车尾、对学习不存在进取心的后进分子,也会有人抱着试卷找肖现答疑,肖现依然没什么表情,但会拿起一支笔,旋下笔帽,当即在稿纸上进行演算,不紧不慢地悉心解惑。这样的肖现,对刺头们而言,是福,也是利。

而眼底温度为负,如同寒刃一般锋利冰冷。这样的肖现,于他们而言,是祸,也是害。

当肖现视线越过叶星树,扫过来,刺头们看清他的眼神,冷到北极的眼神。

“还在装,”他无视所有人,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