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指望能说服你,不然我?真的要被你气死。”魏星叹了口?气。
两?人一起吃青提,过了会,魏星忍不住说:“坦白跟你讲,我?也有偷偷观察肖现。”
尤恩冉脸上水波不兴,只专注地消耗碗里的青提。
魏星跪坐在沙发,躬身?越过肩膀,凑到她耳边:“我?看他是真想跟你和好如初,你是怎么想的?还有贾田博,贾田博看着是个?老实人,思想怎么那?么激进,他今天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在人群面前找你说话,好把传言坐实。什么求你假装和他交往几天,你都没答应,他已经在蹬鼻子上脸了。你千万别帮他,他觉得和你交往是荣耀,能在人前长脸,那?他就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吗?太自?私了这人。”
尤恩冉喂颗青提堵住她义?愤填膺的小嘴:“贾田博是踩着最低线考进六中的,你也知道十三中那?种环境,他在六中都不好过,在十三中更?是受尽欺负。费了那?么大力气上六中图什么,不就是为了摆脱掉那?些渣滓,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魏星囫囵咽下:“那?你也不能因为同病相怜再?帮他了。”
尤恩冉笑了:“什么同病相怜,我?理解他的处境,我?又没说认同他的做法。他是在坑我?,我?才不是圣母。”
顿了顿,她目光落在一个?方向,想着什么,笑容逐渐有所收敛,语气也低了几度:“我?就是不甘心。”
魏星爬下沙发,目不转睛望住她:“不甘心什么?”
尤恩冉静静看着前方出神。
简陋的电视柜,小小的液晶彩电,她还记得当年?被尤家派车送到这里,彻夜失眠,分不清是解脱了还是又被动地陷入另一个?困局。
“你说,”她声音带着叹息,“为了一个?目标,泥沼中都能爬起身?,最后为什么反倒跪在岸上。”
魏星:“你说贾田博吗?因为岸上也不安全,因为他爬出泥沼靠的是运气,不是心性。可是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尤妹儿,你别再?同情他了。”
“我?没有同情。”
她不是在说贾田博,她说的是自?己。
信任的崩塌并?非一蹴而就。她不讨厌肖现,但也不喜欢他。是他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进一步加大了她在人际关系里长期存在的信任裂痕。
她模仿他,自?动走入不对等的关系,于男女相处中常年?保持上位者的姿态。
看似安全无?比,实则内里虚无?,不过是针对早年?包括亲情在内的失控创伤,持续进行的镜像补偿。
她不甘心。
她难道只配享有不对等的关系吗?
凭什么。
思绪不断游移,尤恩冉下定一个?决心,眼神变得坚毅。
“生活逼我?们脱胎换骨,不是逼我?们下跪。”她决绝地说。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魏星看着她,有点哑巴了。
她踽踽独行,百味皆尝,棱角非但未被磨平,反而愈发尖锐,一腔孤勇献祭于世,谁也无?法轻易斩断她的傲骨。
谁说她是特立独行的异类,她清醒,明透,处变不惊,她明明活得那?么闪闪发光。
胸腔里翻滚的情绪太浓太烈,冲向喉咙口?时把魏星嗓子堵得严严实实,连气声都发不出。过了很久,魏星转头轻咳一声,才终于找回声音:“随便你吧,你的事我?拿不了你的主意,你想怎样就怎样,帮也好,不帮也罢,你自?己做主。”
“我?就再?问一下关于肖现的问题,你就和我?说一说吧好不好?你到底怎么想的?”她摇晃尤恩冉的手臂。
尤恩冉被晃得身?体轻摇,神思周转中,平淡地说:“我?跟他没可能。”
魏星手不摇了,满脸的疑惑不解:“那?些个?男生,也没见你真的喜欢。对他不讨厌也不喜欢,不就相当于是有可能性的吗?”
“并?没有。”目光落向那?张照片,清隽单薄的剪影,重重心事同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