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趴着的四个,全都一脸惧意和同情。
这一男一女,一个下手狠,一个出手毒,充分印证了他们短暂的读书生涯中常听的一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看清楚了吗?”
尤恩冉目光对向仅着一件蓝色短袖的贾田博,嗓音平淡轻盈,却又掐着力度。
“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所认为的缺陷在我眼里是最好的武器。你软弱,全世界都会来欺负你,反抗或者表达,你总要学会一个来保护自己。他们你惹不起,那他呢?”
她眼神指向角落里缩头缩脚只会躲在街头混混身后耀武扬威的怂包蛋:“他你也怕吗?”
她表情没什么特别,对自己的行为所流露的神采淡到没情绪,可最后一句问出口,尾调上扬,字字铿锵,谁都听得出语气里的怒其不争。
肖现的目光与灯光化为一体,无声无息地笼罩住她。
瘦猴见势不对,双脚不由自主往后缩。
贾田博顺由尤恩冉的视线望过去,瘦猴三角眼一瞪,向谁服软都不肯向他低头。
对视不过两秒,贾田博就已慌忙撇开眼,率先举白旗认输。
尤恩冉看在眼里,眉心处浅浅多出一道褶。
“我、我知道……”贾田博站在房檐下的阴影里,“我知道你不是羞辱我。”
尤恩冉无动于衷:“还有呢?”
贾田博不说话,一点点慢慢把头低下。
他不傻,他知道尤恩冉想听他表态。可是他做不到。
尤恩冉等了等,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烦躁。
像她这种通过自己站起来的人,不止切身体会过永无止境的黑暗,更是将同龄人的置身事外和成年人的眼瞎耳聋感受得刻骨铭心。
一辈子那么长,一味地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行,就当我又多管闲事。”她口气不好,一瞬间转为凉薄。
衣服松开,把人放出来。
里面的人缺氧严重,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双腿一弯跪倒在地上呕吐。
“尤恩冉你给我等着……我特么跟你没完……”
吐完接着骂,可惜声音实在虚弱,大喘气不受控制,咬牙切齿的语调显得绵软无力。
尤恩冉将外套物归原主,贾田博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她没反应。
她走到哪儿,肖现目光跟到哪儿,意味难明。前面遛子弹头的时候,她可以忽视,但现在,她被威胁,被恐吓,摆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
叫艾静出来,向她低头,承认确实离不开她;
同肖现示好,化敌为友,顺便搞清楚他在想什么,他什么意思。
似乎不用多想,她心下一定,迎着那双除了冷读不出丝毫其他情绪的深幽眼瞳,缓步走到他面前。
色彩浓郁的条纹开衫敞着扣,里面是洗澡后换上的纯白睡衣,开衫两侧遮得严,露出两边深凹的锁骨,和领口上方雪白的一小片皮肤。
肖现目光微紧,定在她转眼间温情脉脉的面容。
“听到了吧,哥?”她扬手指向跪坐在地上仇视她的子弹头,“记住他的脸,以后见一次打一次,甭客气。”
没有一丝过渡,她主动化干戈为玉帛,声音清脆且柔,和善又亲昵,一声“哥”叫得无比自然,不经排练,浑然天成。
“草你大爷!”子弹头缓过气,骂得更大声,“你特么又从哪认的哥,臭婊.子,怎么不干脆去认个干爹回来,让干爹好好疼……你干嘛!”
骂声止口,他看着尤恩冉抄起他方才脱手的那把大扫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你特么别过来!”
眼瞅躲不掉,他伸手欲抓。
可惜尤恩冉手臂挥出去的半道突然转了向,改从下方切入,毫不手软地一梭子胡噜到他仍向上撅起的屁股。
他用那只脱臼的手撑的地,没能挨住,胳膊一软,又重新咚地跪地。
脱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