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见见她?上课的样子。”叶嘉绘明显不?愿多?言，“史老师，我就不?打扰您了，保安刚才已经告知我教室的方位，我就站走廊瞅瞅，很快，不?会打扰到学生们上课的。”

说完，重新戴上墨镜，她?抬脚绕过史有政，迈上台阶。

“等等。”

叶嘉绘停步。

此时的史有政恢复素来软硬不?吃的火爆脾气，不?再客气：“你?就是这么当妈的？”

……

怎么当妈的？尤恩冉曾经也想有机会问一问叶嘉绘：既然你?们对子女的爱，凭着心情?可以随时收回，那当初何必生下她?？

相?爱时是爱情?的结晶，不?爱后是烫手的山芋，为人父母不?用经过考试，门槛比随便?哪个行业都?低。

这些年下来，尤恩冉早在时光里逐渐消解质问她?的怨气，叶嘉绘当年走得坦荡，把她?安排得合理妥帖，只是随后发生在她?身上的厄运，谁都?无?法预料。

她?有追寻理想生活的权利，女人为自己而活，又有什么错呢。

十八岁的尤恩冉能够给予充分的体谅，但她?不?会选择原谅。

当她?放学后被史有政喊去?楼道里见到叶嘉绘，记忆里的女人和现实重合，心脏在猛跳几下后，随着大脑的飞速转动而趋于平静。

叶嘉绘出现的时机太?巧，如果不?是良心发现，她?大可以继续人间蒸发，她?没有必要来蹚这趟浑水。可她?来了，意图昭然若揭。她?是来示好的。

想通这点，尤恩冉微弯唇，玩味地笑了：“有事？”

这不?是叶嘉绘预想中她?会有的表现。

叶嘉绘几番打量，流露欣赏的眼?光，也笑：“我听说你?性子野，如今一见，确实不?好招惹。”

“打退堂鼓的话，不?如赶早。”尤恩冉说。

双方都?含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学生们熙攘路过，投以注目。

“要我说，谁都?别打退堂鼓。”史有政充当和事老，提出建议，“来吧，都?到我办公?室去?坐坐？我们一起聊聊小丫头?未来的发展？”

办公?室里王素萍还在兢兢业业批阅试卷，三人一进门都?安静得很，但特殊磁场的干扰顷刻便?能搅乱一室静谧，王素萍斜眼?，光明正大望过去?。

史有政接收目光，无?可无?不?可地抬手介绍：“这位是尤恩冉的母亲。”

王素萍一时露出和史有政先前相?似的错愕，缓慢点头?，和叶嘉绘致意。

叶嘉绘温浅一笑，得体优雅。她?坐的是其他老师的椅子，尤恩冉默不?作声搬来的，叶嘉绘说了声谢谢，尤恩冉无?所谓地受着这声谢。

“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小小年纪过得恣意了点，没爹没妈的，没个人管，也不?能怪她?。”史有政毫不?遮掩地护犊子，颇有责怪的意味。

不?想，叶嘉绘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个恣意法？”

笑容隐晦，滑向尤恩冉的视线与之先前的玩味如出一辙。

这是亲母女。史有政废话般得出结论。

“史老师给?我面子，用词委婉。不?过好在我那些破事到你?面前小巫见大巫实在不?够看，说是恣意也恰当。”

开始了，敢打敢拼的尤恩冉开始亮剑了。她?的破事都?是关?乎于男女关?系，史有政和王素萍一致替叶嘉绘感到尴尬。

“你?毕竟还年轻，我不?如你?未免也太?逊了。”叶嘉绘理所应当的语气，不?吝赞美，“努力?创造一个更值得活的世界，你?做得很好。”

十二分的真诚。

手中紧握的利剑就是在这一瞬间锒铛落地。尤恩冉唇角笑容凝固，眼?底野蛮生长的亮光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索然的疲惫感。

“我也觉得我做得很好。”

叶嘉绘起初没说话，尤恩冉累了，呈现惫懒的状态，她?对她?此行的目的不?再有探究的欲望，是一次短暂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