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遭遇指责的王素萍脸色一变,掷地有声与他互斥,“杨老师班的叶星树那是多好的孩子,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个好姑娘,我倒想问问,她把早恋当成学习之外的调剂品,她能保证成绩不掉队,她甚至能挥挥手说再见随便怎样就怎样,可是其他人呢?她只顾她自己,有考虑过别人吗?”
王素萍疾首蹙额:“叶星树那么乖的孩子都为她打起来了,她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她搅乱了他们的生活,打扰了他们的学习,激发了他们的暴力,不是祸害他们是什么?”
“我再说一遍,一个巴掌拍不响!”史有政手指用力戳在桌面,咚咚好几下响沉闷划过,“尤恩冉没拿刀架他们脖子上,是他们自愿与她交往,你说的什么搅乱打扰,还有什么激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王老师。说他们是小孩,实际上有的都已经超过十八,成年了吧?怎么在自强自律面前,还比不上一个女孩?这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史有政寸步不让地说:“人家女孩子能为她的行为负责,十七八的大小伙反倒成需要怜爱的受害者了?谁弱谁有理了是吗?”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王素萍指着史有政,“他为了维护自己学生,这么偏心的话都能说得出来。我说史老师,你说这话亏心吗?”
她血压上头,又刚好在更年期,与素来脾气火爆的史有政针锋相对半点不落下风。
“你以为只是杨老师班的两个学生被你们班尤恩冉影响了吗?宋老师班,许老师班,你现在就问问他们,仔细地问问,是不是也有人和你口中的好孩子私底下打过交道,后来成绩下滑了。你的学生是宝,我们的学生难道就都是草吗?”
史有政张嘴欲要反驳,王素萍没给他机会:“史老师,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们可都听着呢啊,这就是你的态度,你身为一个班主任的态度。我今天算是领教到什么是公鸡碰上恶猫,有理说不清了,你别嫌我形容得难听,你们班那个尤恩冉本质上就是只没皮没脸的恶猫。”
门缝虚掩,肖现伫立在门外。
伊索寓言里有个猫和公鸡的故事。猫想吃了公鸡,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公鸡打鸣扰人安眠,公鸡解释自己是为了叫醒人们起床。猫道貌岸然地表示,尽管你说的似乎合理,但我总不能不吃晚餐。最后公鸡没能逃脱厄运。
有趣的是,后来有人用母猫和公鸡形容心机深重的女人和自命不凡的男人,从互生好感到关系确立,再到劳燕分飞,公鸡被母猫虐得一根毛都不剩。
肖现敛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叩响门扉。
办公室里,杨直刚两边不得罪地在做和事佬:“你们一人少说两句,消消气,都消消气。我这边不还没弄清楚情况吗,也许他俩打架跟人家尤恩冉没关系呢。”
刚巧肖现推开门,杨直刚说:“班长来了,我和班长聊聊,你们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一时间,眼神聚焦,几个班主任老师全都看向徐徐朝杨直刚办公桌走过去的男生。
他与尤恩冉就像两个极端,老师们私下常常拿他俩作对比,刨去性别差异,他们宛如两座大山,一冰一火,高高矗立在理科班的所有学生面前,委实难以攀越。
不止是史有政,除了杨直刚之外高三年级的其他老师们,就连不喜尤恩冉的王素萍,偶尔也都会希望尤恩冉能够争点气,和肖现你追我赶形成良性竞争。
旁人追不上,内部较量总还是有盼头的。只可惜,尤恩冉始终令他们失望。
“我听说,叶星树和韩修旭打架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杨直刚没透露知晓途径。
肖现眼睫低垂,目光落在桌角的一支钢笔:“有。”
杨直刚俨然对他寡言少语的个性习以为常,直奔主题:“他们为什么打起来,知道原因吗?”
肖现微微皱眉:“私人恩怨。”
“什么恩怨?”
短暂的沉默里,肖现唇线轻抿,视线由钢笔的金属笔帽,缓缓移至杨直刚眼镜下全然信赖的目光:“问他们本人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