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最毒的话?,努力占据上风,不让自己软弱,可到头来,还是轻易被他的又一番言辞打压。当她渴望亲情,就赋予了对方伤害她的权利。
她不认输,她尖锐地说:“错的是你们,是你亲爱的两个外甥外甥女,是你敬重的长?姐,是你尽孝的令堂,还有你!他们欺负我,正当防卫有什么错,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灰败的眼底迸出苦与恨,她觉得太?好笑了,削瘦的肩一耸,哂笑出声。
“说什么吓唬我,狠得下心放我一个人在?外住,还是罗兴街那种脏乱差的老破小,甚至户口都麻溜给我迁出了,你可真会对自我的道德美化啊尤志宏。”
尤志宏手中?捻着那根无意沾上的头发。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马上给我离开。”彻底划清界限的态度不容置喙,咬音咂字,“不用再打钱给我,也不用再过来,从今天起我们之间?没关?系。”
走是走了,气得话?都说不出,临走前哑口无言了一阵,紧绷着脸,撂了句话?:“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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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瞧够了吗?”
尤志宏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对门盯缝的那双铜铃眼仍不离不弃。话?一出,里面的人愣了愣,随即砰地一声,门扉闭合。
另一道声音响在?背后?,尤恩冉闻声回头。
肖现打开门,两人视线隔着门槛在?恢复平静的廊道里对上。
无人说话?,时间?耗着,直到声控灯光灭,光源在?屋内,迎光的尤恩冉面孔依旧清晰,逆光的肖现眉眼一瞬暗沉,看不清情绪。
人活在?世,能够清醒认识自己就不错了,想要认清周遭所有人,难。
跺了下脚,头顶灯光应声回归,肖现落在?她这儿的目光沉稳如斯,和刚刚,和平常,均无变化。
就好像,今夜不曾有人来过。没有附加的表关?切的言语,寻常的夜晚,她也是如此寻常,不必同情,无需慰问?。
忽然就有点鼻酸,她的自尊心促使她这样解读他的沉默。
她轻轻吸一口气,头一歪,微笑:“这个时候,不该给个肩膀靠一靠吗?”
肖现背顶玄关?暖黄的光线,轮廓像被描了圈金边,深刻印在?她眼底。他伸出手,向她敞开怀抱。
热意涌出前,她视线上移,提拉眼睑硬是逼退回去。然后?是实实在?在?地笑,轻咬下唇,偏头对着走廊的墙壁。
她不过去,她站在?原地,视线由墙收回挑着眼角,唇边笑意收拢干净,眼睛扫着他。
肖现双臂举起又放下:“怪我管得宽?”
摇头。
“那还不进屋,不冷?”
“冷啊。”她眼也不眨地胡说八道,“在?等?你抱我进去。”
嘴上说完心里笑,脸呢,被尤志宏吃了吗?
可能真被他吃了吧。她的脑子实在?是乱。
肖现表情没多变化,像是没管她话?语的真伪,有求必应地到她身前,而后?定了定。
“哪种抱?”他斟酌姿势。
“……”
尤恩冉也跟着一定。
“哪种都可以吗?”她显然还未恢复理智,她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她不知该如何理智。
两人在?走廊里面对面,肖现垂着眼看她,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于是,她二话?没说抬手勾他的脖子,脚尖蹬地往上一跳,两腿顺势挂上他的腰。
小孩缠着父母都是这个抱姿,她小时候也是。
肖现反应快,没让她掉落,双手接住,稳在?她大?腿两侧。
身体出现两秒钟短暂的僵硬,他适应了一下,别过头,低眼看她。
尤恩冉佯装不知,趴在?他肩膀,搂得很?紧。
“尤恩冉。”保持竖抱的姿势携她往里走,向后?抬脚踢上门,肖现目不斜视地喊她一声。
“嗯?”尤恩冉头靠在?他肩窝,心安理得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