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怨似叹,情绪如社燕秋鸿。
魏星转回头。
姿势没变,还是屈膝侧躺,枕着左手,右手虚握。
“好可惜……”嗓音虚虚晃晃地又重复一遍。
恍惚间,她低低哼笑了一声:“有一个很暖和,我舍不得摘的。”
“舍不得就别摘啊。”魏星实在拿不出好脾气,“你说你这人,连酒后说胡话都跟醒着的时候一个德性。一会说头冷,一会又说暖和,难什么啊难,哪里难,明明是你自己不要。”
“不能要……”尤恩冉迷迷糊糊作出回应。
魏星:“反正你总有各种理由。”
“还有一个……”
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唇畔牵动,又再次笑了笑。笑容无力就算了,哼出的两嗓,与其说是笑声,不如说听着更像是在哭。
“大多时候也暖和,偶尔漏风也都能接受……就是架不住风大,风一大起来我又感觉头冷了……”
鸡同鸭讲,魏星一句也听不懂。
“你说,我要不要干脆也把她摘了算了……”她征询她的意见。
“你问我啊?”魏星没想到她胡言乱语还知道提问。
“看你舍不舍得咯。”她胡说八道地敷衍,“前面那个可能也就是款式不合适,这个是质量不合格,你都挑出毛病了,不扔掉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这一次,尤恩冉没有再继续开口。
两条手臂呈现出一种祈祷的姿势合拢在胸前,她双手交握,用拇指间狭小的空隙罩住鼻唇。呼吸因此变得可闻,一呼一吸都沉甸甸的,吸时像喘不过气在求生,呼时又宛如一声声疲惫的叹息。
大腿腿面与腹部完全贴合,纤细的脊背躬到极限,身上那件宽松的红色卫衣紧紧勾勒出腰身曲线,她把自己最大幅度地缩成了一团。
魏星看着她,心往下一沉,急急道:“尤妹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不吱声,你快说话!”
“不舍得……”喉咙里终于又再次发出声音,很轻,含着低迷的思索,罩着嘴巴的缘故,嗡嗡的,困窘得像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全都摘了,我就只有魏星一个发套了……”
“……”
魏星半张着嘴,好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字。
空气里残留的酸味似远似近。魏星抓了抓头,拉开阳台的铝合金玻璃门,打开窗。
夜风涌入室内,从没有这样一刻让她觉得,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真好。
回头看向靠墙的那只长沙发,沙发上的女孩白天明艳得不可方物,活得肆意又轻狂,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碍她自由生长,可是此刻,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她却用最没有安全感的睡姿牢牢地抱住自己,好像再无旁人可以给予她温暖。
魏星闷闷地把头对向窗外,大口呼吸。
“你就作吧,活该头冷。”
不经意间,目光扫过凉亭,脑子里飞快闪过一道影子,她一顿,揉揉眼睛,踮脚努力朝下望。
全封闭的阳台外,安全起见还罩有一层防盗网,层层叠护,楼下又黑,从四楼阳台的角度什么也看不见。
魏星一拍大腿,半路走丢的疑惑劈头盖脸又重新回归体内。
她蹿回客厅,也不管眼前人究竟能不能理解透,一骨碌跪在地毯,手臂支在沙发沿,下巴搭过去,紧挨在她面前。
“我决定收回之前那句话,你对肖现下手还是有希望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肖现可能暗恋你。”
“你不是缺头套么,全校目前没和你交往过的男生里,没谁能比得过他了吧?虽然说,玩弄了他兄弟的感情他都还这么惦记你,我内心的真实感受是对他有点幻灭的,但是说真的,如果你俩能在高三最后一年凑成一对,我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而且你能想象吗,以你的知名度,再加上肖现在整个高三碾压式的存在感,那绝对是史无前例的轰动,多少人会惊掉下巴!”
仿佛身临其境,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