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尤恩冉直接抢断，夺走话语权：“我对你笑，你不乐意，难不成要我对你哭，你才?觉得不假惺惺，不虚伪？或者……你希望我对你凶一点?？我骂你，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她恍然，唇角如花绽放，笑得开怀：“原来你有?受虐倾向啊，还真?看不出来。”

算上之前女厕里?的那次，任冉也?不过是第二次和尤恩冉正面接触。

上一次意外知晓自己在她眼?里?是有?存在感?的，这一次她的存在感?无疑得到充分证实和提高。

“……”

任冉咬牙逼退眼?睛里?的湿意，不愿意接受她在尤恩冉眼?里?提升的存在感?，不是源于她个人。

源于肖现，源于一个根本就没正眼?瞧过她的男生……

“你话里?有?话吧？”尤恩冉笑容收了，目视任冉讥讽地露出一个惨笑，“就算我有?受虐倾向，你呢？把?男生当狗一样，你喜欢玩虐待？”

学霸们多数矜持，不会为听得仔细围拢到门窗前。

但也?有?例外。

“不妨我来问你好了。”任冉目光像铁钉，钉在尤恩冉脸上，“你给他回应了？承认他是你的谁了？承诺你们以后会怎么样了？”

前脚对肖现是质询，后脚对尤恩冉是拷问，全都发自她的灵魂深处。

“莎士比亚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们这样的年纪，流氓耍多了，就和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是你把?他拉入今天这种局面让别人等着看他笑话，他不在乎，你也?觉得没关系是吗？”

她说完，见尤恩冉没表情?，没回应，她替肖现感?到不值，可又关她什么事呢，狗拿耗子罢了。

她停步的方位，一眼?望进?窗内，能依稀瞧见仍坐在那里?未动的半边脊背。玻璃反光，朦胧的一抹剪影，隐约预示着两人间永不会拉近的距离。

任冉心一沉，视线拉回，嘴角的讽笑更甚，眼?里?带着鄙薄。

尤恩冉将她的神情?全盘接收。

她觉得这女孩挺有?意思，算是赶巧了，手里?举着枪，正中靶心，把?她心里?对肖现生出的那么一丢丢微乎其微的亏欠呼啦一下放大，就像铁刚烧红，有?人卖力拉起风箱，炉膛内火苗大盛。

她抬脚就走，裹着懒得再多废话的燥火，不想，尤恩冉不疾不徐的回应将她迈开的腿生生拽住。

“谁敢看他笑话，我就让谁先成为笑话。”

任冉惊怔，双目瞠大。

“你不信？”

尤恩冉架着胳膊，奶茶夹在手里?轻轻摇晃，又是半倚墙的散漫站姿，骨子里?不受约束的疏野漫不经意地显露，唇角勾一勾，眉眼?间荡出几?分女孩都无力招架的春意，也?可以说是……攻气。

“莎士比亚还说过，你若对自己诚实，日?积月累，就无法?对别人不忠。我这人缺点?无数，唯一的优点?就是对自己足够坦诚。我想要的我会尽我所?能得到手，我不想要的谁硬塞给我，我会叫他好看。有?没有?这份能力，你可以拭目以待。”

-

尤恩冉进?考场的第一件事，路过垃圾篓，将没喝完的奶茶丢进?去。暖手功效丧失，她没胃口喝凉掉的东西。

一道?道?目光似有?若无地穿插而来，只有?一个人最为坦荡直白，不作遮掩，也?无需遮掩。

尤恩冉往他原本的座位，侧身入座，两腿伸在走道?，后背靠墙，左手松松搭在椅背，斜眼?瞥他。

想说什么，一堆耳朵无障碍监听，到嘴边的戏谑化为一声轻笑，针对他霸占座位的吸睛行?为，甩出两个气音：“烦人。”

旁人听不见，最多看到她口型在动。

肖现一语不发，指间转着她一支笔。

尤恩冉迎着他的目光，撇头回视：“坐上瘾了？还不让座。”

“莎士比亚还说过……”

熟悉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