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燥火持续不断地横冲直撞,尤恩冉挺着背, 不躲不闪。
她是斗士, 斗士面?对的问题再棘手都会迎难而上。
单方面?挑起事端, 陷自己于不义,也不能阻止她的主动出击。越是在乎的人与事,越是情绪化?分明。仿佛一朝回到不懂事的年纪,成长过程中学?会的八面?圆滑都悉数还给了岁月。
厨房里太静了, 静得楼下的几声犬吠都像被主人手持扩音器放大数倍。
身高的差距,致使肖现近距离审视她必须低敛下颏。那种居高临下、气场迫人的压力,即便不出于本意, 也还是由内到外展现得淋漓尽致。
“再说一遍我?没有得罪你?”
“没有,你问多少遍都是没有。”尤恩冉脸上渐渐浮现一丝恹恹的情绪,她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没有得罪我?,不过我?承认,我?很不高兴,你让韩叔送这一大堆东西过来,我?很不爽。”
空气凝滞,灯光都像是转眼间又暗下几度。肖现瞳孔里的墨色比夜色还要深浓:“理由。我?做饭,我?买菜,有什么问题。”
“是你买的吗?”尤恩冉说完,长睫一落,垂下眼,低低哼出一声笑。
脱力的,疲惫的,接受事实的苦笑。
“肖现,”她唤他一声,“我?比你穷,你应该知?道?。”
既定事实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大幕拉启,尤恩冉走入罗兴街这座全新剧场,也早已适应角色,只是她没想到,那种缺失的感觉这些?年从?未消失。她丢掉的,也不仅仅是对亲密关?系的信任。
她将?牙一咬,没给自己机会缝补自尊,抬头,目不转睛,她用极为缓慢的罕见语气低喃:
“这套房子不用我?交房租,水电燃气费还是得由我?掏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为什么你每天晚上都在,却连我?一个?家人都没遇上?”
“这些?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你明白吗?现在是,以后还会是……”
她没有眼泪,神情麻木到瞧不出悲喜。
她只是用那双无波无澜的眼光这样平静地望住他,肖现被她激起的满腔郁火就全数消散得干干净净。
胸口酸软,肖现清楚,他这是心疼。
双拳在今晚第二次握紧。
“你不是……”
肖现的视线,强有力地凝在她脸上,语气是不容置喙:“到了今天,你还想把我?往外撇清?”
花一般的年纪,又是这样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微勾着比平日略微苍白的唇,缓缓轻笑的模样难得卸下全部的尖锐,还原出一派至真至纯的柔美,温静得一塌糊涂。
“我?说的是亲人,你听话不听音的啊。”
肖现脚下移动:“你倒是听话听音,就不知?道?视我?为亲人?”
两人鞋尖再无缝隙,一瞬便彻底靠近。
肖现肩膀迁就她的身高而塌下,双手分别擒住她的两只手腕。
尤恩冉骨节很瘦,袖口一攥,里面?的空气一泄空,落在肖现掌心里的实物,纤细得仿佛随便再用点力就会捏出骨折。
他轻轻松了力道?,低头扎进她眼底的目光黢黑深邃,嗓音也染上点沙哑。
“相似的话你之前?已经说过,你以为你不把话说具体,我?就始终不闻不问地等着你开口,不会对你的情况多做进一步地确认?”
这样的开诚布公,对敏感弱势的一方其实是无比残忍的。
她明明该有无衣蔽体的窘迫,可她没有,甚至一丝难堪的感触都未曾降临。
尤恩冉的心这一刻宛如置于悬空,她感受不到喜怒哀乐,唯一划过脑海的念头:真的能调查得一清二楚吗?所有所有都能详细知?道?吗?
“如果这就是你强迫我?吃白食的理由,我?理解,但我?不接受。”肖现颈部下压,头又向她低了低,“处境只是我?们?现阶段拿到的一手牌,我?拿到好牌,只能说明我?运气不错,有我?这份好运在旁边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