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孽障弄上火车。”
他妈的,要走了还不省心,这个孽障真是他的种?不见得,说不定是老三和哪个野男人生下来的野种。李长川头疼不已。
卫兵上前阻止大少爷对二少爷的殴打,可不敢真对正在气头上的大少爷动手,折腾半天都没能救下奄奄一息的二少爷,还冤枉地挨了好几下拳头。
“行了,北寒,别和他计较了,赶紧让他滚”
李长川边说边往这走,要亲自分开这两个儿子。他抬起手,要去按北寒的肩膀,电光火石之间,余光瞥见北珩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泛着寒光的铁疙瘩。他是从刀尖儿上滚过来的亡命徒,瞬间就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李北珩和北寒近在咫尺,来不及了,没有别的法子。
他狠下心,老迈的身体刹时变得和几十年前混江湖那会儿一样敏捷,浑身的旧伤也没能让他的反应变慢、速度稍缓,他以诡异的姿态撞进两个儿子之间,面朝着李北珩,手去抓他手里的枪。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只要他能在李北珩开枪之前夺过他的枪,那今天死的就不是他、不是北寒。
“砰!”
枪声比想象中更短促、更沉闷。
李长川低下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炸开了一个大口子,那儿涌出来的鲜血,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上好的呢料,搁年轻的时候,他哪穿得起这么好的料子。他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容易挨枪子儿,他往上爬了一辈子,没想到,到了居然挨了自己儿子的枪子儿,真操蛋,他妈了个巴子的。
李北珩手里的枪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鸾台路。
张玉衡别居的公馆迎来一位新客人。
连翘眼观鼻鼻观心,给客人奉茶,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他知道大少爷和他们小姐之间的糊涂账,男女之情是这世间最难捉摸、最不按常理出牌的情感,如今小姐虽不肯让大少爷再来公馆,可谁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连翘可不敢真的以为小姐和李北寒从此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不知这位新客人知道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旧事?
想是不知道的,否则她也不会到别馆来给小姐“请安”。连翘站在小姐身后,一边儿等吩咐,一边儿想,这位朱小姐可真美啊,生得端庄明艳,很有几分关外女人的爽快,又看得出出身高门,每一个动作背后都彰显出良好的教养。大少爷能娶到这么好的女人,想来成亲时都乐开了花儿。
张玉衡垂着眼,不动声色道:“你们成亲还没几天,北寒怎么不陪着你,哪儿有这样做人丈夫的?娉婷,你既留过洋,想也不是没有主意的女人,别逆来顺受的,让人敷衍你。我最知道被人敷衍的滋味,那可不好受。”
朱娉婷点头,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二妈妈,您尽管放下心,北寒没敷衍我,他只是有要事,不得不去应付。您也知道,这世道哪儿肯给人一天的清净呢?只要,只要夜里冷了,他在我身边儿暖着我点儿,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抬起眼,羞怯地看了看二妈妈张玉衡,小声道:“我说这些,是不是没有做媳妇儿的样儿?二妈妈,成亲那天,我和北寒说过要来和您请安,他说等时机到了再带我来。他哪儿懂女人呢?从来没有什么时机可言,一成亲就该来见您的,您是他最敬重的长辈啊。”
张玉衡和她应付了好一会儿,心里很不高兴,把人请出去的念头都有了。可朱小姐又有什么错儿呢?她身为帅府的少奶奶,肯来鸾台路见他,这是往他脸上贴金呢,他哪儿能不知好歹,不给她面子呢。
朱小姐在公馆盘桓了好几个小时,连晚餐都是在这儿用的。
见她还没走的意思,张玉衡委婉地暗示天色不早了,也许过一会儿,外头就要冷得能冻掉人的耳朵。
可帅府的少奶奶不知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还是明明知道他在送客但就是不肯走,硬是又和他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看起来,她似乎很想同他亲近。是因为知道过去北寒和他最亲,爱屋及乌,来敷衍他,还是因为道听途说了那些流言蜚语,来试探他?假若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