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赫进了后车座把他围得严严实实后才抱起,陆青宴索性顺着他,靠进男孩子的怀里晕晕乎乎。
他记起上次做爱结束时,萧赫也是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抱住他,明明做得时候动的那么狠,事后却像怕被丢弃的小狗一样团住。
他任由萧赫细心地给自己清理身体,穿上睡衣,两个人都躺到床上的时候,萧赫过来抱住他,嘴角弯着睡在陆青宴的胸膛上。
他这副姿态娇滴滴的,还顺势十分霸道地拉过陆青宴的手臂放在自己身上,场面活像刚被陆青宴嫖过的失足少年,萧赫漂亮的脸在陆青宴胸膛上蹭了蹭,陆青宴拍拍他的背,哄孩子睡觉。
萧赫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宠过。他从小长得漂亮,小时候被妈妈拉着走亲戚时总让别人误会成女孩子,小萧赫对待别人的善意也总是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躲在妈妈背后无辜地看人,看着那些怪叔叔怪阿姨风中凌乱。
但萧建国认为男孩子这样一个性格,是十分不像话的。
他长得就和白团子似的,惹得大人流鼻血的疯狂对他好,萧赫似乎天生性格就糯,萧建国不停地敲打他要有男子气概,后来甚至都动起手,妈妈也是个强势的人,虽然不忍,但想法却和萧建国如出一辙,教育起他来毫不手软,童话书里温柔的母亲和宠溺的父亲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他以为自己以后大概也就是个这么敏感爱掉泪的无用男孩子,不得父母宠爱,同学也老是欺负他。
事情的转折大概是12岁那年。
北方的冬天入夜总是很快,他被父母要求单独回家,寒风飕飕地刮在脸上,萧赫实在冻得受不了了,想起回家路上有一条幽黑的小径,可以提前十分钟到家。
他虽然被父母严格要求,但到底也是在父母保护下长大的孩子,不谙世事。那辆面包车停在身边的时候,他也没觉得丝毫不对,甚至叔叔下来问路时,他也很乖地告诉人家了。
“你妈妈是池青雅吧?”
萧赫一脸惊讶,抬起头看他:“叔叔怎么知道妈妈的名字?”
那面向有点凶恶的男人露齿一笑:“叔叔自然是跟妈妈认识,妈妈让叔叔过来接你。”
萧赫记得小学老师不让和陌生人走的叮嘱,还是拒绝,他回头继续回家,后面那人却兀地上来捂住他的口鼻,萧赫只记得那味道非常难闻,到后来就没意识了。
那一年小孩拐卖现象在社会上颇为严重,学校里天天都在宣传相关知识,但那些绑徒仍是嚣张,防不胜防。
萧赫家里在这些绑匪眼中是T城的大户,他们挟持萧赫勒索萧建国,不给五百万就立即撕票。
当时萧建国和池青雅都疯了,绑匪把一只幼嫩的手寄给他们的时候,池青雅差点进重症病房。
萧赫被人找到时已经伤痕累累。那些人对待他并不怜惜,那么小的孩子,身上被虐待的没一块好肉,呼吸都微不可闻。那只被砍下的手不是他的,而是旁边一个比他还小的男孩子的。
萧赫只记得那孩子凄厉而绝望的吼声,那孩子那么小,全身被溺爱的胖乎乎的,他甚至都能记起来这男生在学校里的神气样子,虽然总是欺负别人让人很讨厌,但萧赫依然希望他们俩可以一起等到警察叔叔。
到后来他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五天里那些人只给他喝了水。他全身冻得冰凉,那种生命迅速从身体里消失的感觉让人恐惧,第七天时,他偶然听到身边悉悉索索的响声,接着就被一个陌生的哥哥抱进怀里,脏污的血沾了那人满身,哥哥拍拍他的背安哄他,一直在说没事了没事了,他捂着嘴掉泪,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哥哥很明显是偷偷到这里带走他的,他始终忘不了哥哥奔跑时后面人恐怖的叫停声。
他当时鼻息间都是哥哥身上好闻的冷香味,那味道清澈干净,让他安心。
后来新闻报道称那和他一同的男孩子发现时四肢都没了,全身被血浸透,那孩子家庭普通,当天只是激起了新闻的一小片水花,后来淹没便再无踪迹。
那些绑匪被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