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十一抬眸看她，便见她淡笑着道，“贝纳这边的房子我没有重新修建的打算，红酒厂和其他田地也都看好了卖家，打算近期把它们都出售了。”

十一一凛，心不由提了起来：“为什么？”

“在你还没有来我们家的时候，唐就已经很多次地跟我提，希望我能够去帝都星居住。”温斯莱特夫人温声说着，“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那个房子，但那毕竟是唐从小生长的地方，我还是有些不舍的。战争之后房子被毁，原本那点执着也没了，索性就干脆不去要它了！”

“唐现在都在帝都星工作，我要是执意留在贝纳星，也只是给他徒增牵挂而已。而且……”说着，夫人脸色开始忧心起来，“埃米尔的事，唐那孩子还有些走不出来，有我在他身边陪着，也能让他少些胡思乱想。”

曾经，十一面对很多次的离别，甚至是永不再相见的诀别，但从未像现在这次让他如此牵挂。短短几年的时间，他从未想到自己对夫人会那么不舍。

温斯莱特夫人也感到很意外，她第一次见到十一在自己面前这般不设防，他的眼睛从刚听见消息时的震惊，到随后的短暂迷茫，再到现在的不安与悲戚，似乎每个情绪都不加掩饰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哦！我的孩子！”温斯莱特夫人的双手捧住十一的脸颊，“不要这么难！每个长大的孩子都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离开妈妈，即使我们不住在一起了，我也会永远牵挂着你和康康的！”

十一脑子里乱糟糟的，帝都星这个地方的名字最近出现的有些频繁，让一些原本他刻意忽略的记忆愈发清晰。

半个月前，有人在离开前对自己说，希望自己能慎重考虑，和他一起去回家，那个家，就在帝都星。

“卢修斯临走之前说的话我听见了。”温斯莱特夫人的手指摩挲着十一脸颊，“当然，这也只是他的期盼和建议，至于最后的决定，还要看你怎么想。”

接下来的一整天，十一都在恍惚中度，以至于康康小朋友都发现了爹爹不对劲。

晚上，康康坐在浴缸里，顶着脑袋上湿漉漉的卷发担心地询问：“爹爹，你怎么在难啊？”

十一像是刚回神，赶紧为他擦干头发上的水滴摇摇头：“爹爹没有难，爹爹只是……”只是什么他也说不清，只觉得心中沉沉的。

带着水渍的小手抚上十一的脸，康康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很认真地对他说：“爹爹乖！不难！有我在呐！”

“呵……”十一被小家伙逗笑，捏捏他肉嘟嘟的脸蛋，眉心却又再次紧紧皱起。

身边的人和事，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推着十一往前走去，走向的，是一个不由他掌握的、一个簇新未知的、一个不知明暗的前路，而他抱着康康站在这条路的起点，犹豫着要不要抬脚踏上去。

“康康。”

听见爹爹喊自己，康康扬起脑袋甜甜应声：“嗯！”

“如果，祖祖、娜娜，还有爸爸都离开了，只有爹爹和你在一起，你会不会不开心？”十一试探着问道。

小家伙一下怔住，看起来像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思索了一会才反问道：“那大家都去了哪里啊？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呢？”

“祖祖要照顾唐纳德叔叔，娜娜会和梅尔叔叔一起去他工作的地方，爸爸……”提到卢修斯，十一顿了顿，“他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能一直留在我们身边。如果这样的话，你会愿意和爹爹在一起吗？”

浴室里，安静得连滴水的声音都分外清晰，康康扶着浴缸的边沿光着身子站起来，全然不顾自己浑身湿淋淋，猛地扑进十一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爹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要永远和爹爹在一起！”

康康小小软软的身体此时就像有着巨大的力量，耳边甜糯的声音，几乎熏红了十一的眼眶，他强忍着沸腾的情绪，抱住孩子潮湿的身体问道：“那你不会想他们吗？”

“会的……”小家伙的声音也带上了微微的哭腔，“但是我不要离开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