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
车里的徐斯先是被江湖突如其来的脏话撒泼吓了一跳,待到她真踹到他的车门了,还连连踹了几下,也就撑不住了,蹭一下就打开车门走下来。江湖一脚没收住,重重踢到徐斯的腿上。
这一下还挺重,徐斯皱了眉头,心头火起,跺一下脚,冷笑:“吆,力气还挺大的。违规超车你还有理了?说吧,想打架还是想耍无赖?哥哥都奉陪!”他讲完还撸了一下袖子。
有围观的路人见了,真怕这开跑车的男人当场揍了那开跑车的女人,丢了本市市民的脸,赶忙过来拦了徐斯一拦,讲:“朋友,说归说,别动手,动了手就不好看了。”
那头的江湖握紧了拳,即刻也是一副随时想挥过去的架势。
路人又劝:“小姑娘火气不要这么大,你快把人家车门都踹出瘪堂了,这可是一百来万的车!”
交警来的时候,看到这一男一女当事人站在马路旁边冷冷对峙,谁都没说话。热心的路人两厢在劝解,还有围观路人若干,正议论这两辆车理赔起来,所费需多少。
交警一番检验,得出结论:车头车尾的碰撞不碍事,雷克萨斯的尾灯碎了,保时捷车头擦了点漆,开了单子嘱当事人寻保险公司理赔即可解决问题。本次事故应该是由保时捷车主担全责。
这个结论一下来,雷克萨斯兄弟立马利落地上了车,绝尘而去。独留保时捷小姐在此地,继续接受交警的质询。
江湖回到地处本市老洋房区的自家公寓楼下时,已经过了九点。
当中的过程很窝气,但又无可奈何。她被交警扣了驾照开了罚单,并且当众教育了一通。周围有很多陌生人围观,她本该感到屈辱的,但是当街站着,热昏昏的头脑却逐渐逐渐冷却下来。她是不该当街自暴自弃的,既然在日本的悬崖边已经折返,便要好好保重自己。
然而,那个徐斯,他的出现总是挟带伤损着她的利器,无意就会伤她一个催肝裂胆那万事绝望的一夜,还有心力交瘁的现在。
江湖停好了车,抱着纸箱子进了电梯上了楼,终于回到家里。
她扭亮了灯,一眼便望见大门对面的父亲的房间,茶色的大门紧紧闭着。江湖没有勇气上前一步。她只能环视空旷的客厅,沙发、茶几、餐桌还是那个样子,甚至保持着以前在石库门小楼里家具摆放的位置。
父亲是个很念旧的人,这些家具和摆设都保留着旧居的模样,旧居原本就是这片土地上的才五十平米的老石库门。父亲入赘母亲家,在此地一住就是十年。后来石库门被动迁,原地造了高档公寓。父亲全额付了款,买下这栋高档公寓八层楼的这间两百八十平米的房子。
这间房子采光优越,视野开阔,朝南的阳台一望出去就是中心绿地。
可惜,母亲看不到了。
搬新家的那天,江湖是个背着小小书包的初一生,父亲则捧着母亲的骨灰盒。父女俩在这里一住就是十数年。
客厅正面的电视柜上除了电视机,还有林林总总的相架,都是家庭照片,以及父亲创业以来获得的各种国家级部级省级市级奖状。
江湖从父亲的纸箱子里翻出了两只相架,放到电视柜上。
那两只相架头一只插了全家福照片。照片里的父母都还年轻,美丽的母亲一手挽着包,一手搀着不过三四岁的江湖,父亲两手叉腰,英俊的面孔满是睥睨天下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