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孩子”,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视如已出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
晓晓被卢巧珍疼惜的搂在怀里,在这个儿时被当作是母亲的温暖怀抱里,心头悲恫不已,几日来的害怕、惶恐、怨懑、悲痛一股脑全都涌了出来,她紧紧抱着这个为自己做过菜、洗过衣裳、曾经视自己为女儿的邻家妈妈,失声痛哭,哽声控诉,“阿姨……我没有爸爸了……我爸爸不要我了……阿姨……我怎么办……阿姨……我错了……我不怪他了……我错了……今年我没有去看他……他生我气了……阿姨……我好后悔……我要爸爸……他不要我了……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
“……好孩子……你爸爸他……最爱你了……不哭啊……好孩子……”高妈妈轻拍着她的后背,眼泪也跟着止不住的掉下来。
高远没有劝她们,晓晓需要这一场痛哭来发泄,他知道她的,这么倔强坚强的女孩,一定一直硬撑着。晓晓愈发哭的厉害,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止也止不住的哭。
由于唐东年生前身份尴尬,因此丧礼也不好大肆操办,柳秘书处理得很有分寸,低调却不简陋。唐晓晓无力操办,一切听从亲戚长辈安排,只默默接受他人的悼念。或许是人死了,那些过往的恩怨纠葛也随之烟消云散,前来悼念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唐晓晓木然的一一回礼。
晓晓看见来人,眼睛蓦地睁大,气血直往心头涌,十指不知不觉中已经曲握成拳。
高远很快也认出了这个女孩,立时觉得不妙,全身戒备起来。
来人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素衣女孩,眼睛黑亮,小小年纪,却有张明艳的脸孔,叫人眼前一亮。她面无表情给死者烧了纸钱,喷头上香,再转到晓晓跟前时,脸上已经一脸的防备。
晓晓狠狠看着她,没有回礼,只从齿缝中说:“你来干什么?!”
饶那女孩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听见晓晓这么不客气,也有些难堪,脸上又是愤恨又是不甘,冷笑着说道:“你忘了?我也姓唐!”
“你不配!你滚!”晓晓低低叫了起来。
“我怎么不配?我和你一样……都流着他的血!”那女孩指着晓晓怨毒的说。
高远连忙插入其中护住晓晓,四周有人把那个女孩劝架了出去。
晓晓在四周亲戚讶异的眼光和窃窃私语中,被高远带进了房间,颓然倒在床上,将脸埋进被褥。
这是她回来她回来以后第二次掉眼泪,高远在她身侧坐下,将她揽在怀里,任她哭泣,这是她的心结,埋在心底最深最不愿为人所知的隐痛。
那个女孩,五年前高远见过一次。
那天下课,高远如往日一般跟着晓晓。那天晓晓没有在街上闲晃,而是骑了自行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在住院部的五楼,高远见到了那个女孩。他躲在楼道转角,远远看到她们说了几句话后就开始了争执,出人意料的,最后心高气傲的晓晓竟然给小她四五岁的女孩跪下了。后来高远才从大人的闲言碎语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起因。
据说,那个女孩叫唐静宇,是唐叔叔和一个饭店女招待的私生女,而他担心晓晓不能接受,一直没有将唐静宇的母亲娶进门,几年前一场车祸,唐静宇的目前成了植物人,而唐东年为了支付高昂的医疗费,也为了给私生女一个妥善的安排,才挪用储户存款,并将大部分贪污的钱财都转给了唐静宇,而唐东年对法官称所有的钱已经挥霍殆尽,那天唐晓晓就是不知从哪里听说此事,去找的唐静宇,希望她能交出剩余的钱,希望能减轻父亲的刑罚,可是却被唐静宇否认并拒绝。
事到如今,这个女孩在此刻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并自称姓唐,这对于唐晓晓来说无异于在伤口撒盐,怎么叫她不痛?!
高远看着在自己怀里隐忍哭泣的晓晓,收紧了手臂,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免去她受的所有苦痛。
再回到X市是一个礼拜之后,晓晓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世上,真真切切只余自己一人。
再见到沈云川,晓晓没有问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