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天晚上陆也刚好没去打零工,路过巷口看见了。
把人给打了,剩一口气,被带着哭腔的月侵衣给拦下了。
手背上掉了两滴眼泪,陆也手足无措,以为是吓到对方了,却听月侵衣抱着自己问他手疼不疼,他也才发现自己拳头因为劲使太大砸墙上破了皮。
月侵衣给他拿外套包了起来,回去的时候两个人牵着手,牵得很紧,靠得很近,到家给陆也涂完药才打的医疗电话让去救巷口躺着的那个。
他们两个孤儿本来就只有对方,月侵衣不想陆也因为自己被抓走,晚上做了几回噩梦,是听陆也给他讲的课本里的内容才终于睡下去的。
那天之后月侵衣就没到外面去找过零工了,但他不想把赚钱的事都堆在陆也身上,所以一直在找一些能在家里做的工作。
不过他学历几乎没有,所以这种工作也轮不上他,偶然间他在星网上刷到了直播招聘,没什么门槛,他就试着注册了一个账号。
还传了自己的照片,他自己的通讯仪像素太差,照片看着很糊,被好多人嘲p图p太过了,他就一直没在直播间里露脸。
到现在都只开了下面那个屏幕,就露一双手。
他没什么擅长的,也读不了书,但字写得很好看,楷书,天生就会一样,看两遍就写得大差不差了,平常在外面写字的时候很能唬人,总有人问他是不是哪个学校的。
直播内容有时候是写两个字,写多了晕,有的时候是拿钩针织一些小挂件,他读不进去书,但不笨,这个学得很快,几天就能勾很多比较复杂的图案了,第一个勾出来的就很漂亮,是一个白帆小船。
因为他叫周粥,谐音是“舟”,一个是能吃的粥,一个是能坐着去捞鱼吃的舟,他都喜欢。
那个小船他送给陆也了,开始对方没挂着,他还着急,问了才知道陆也一直是挂书包里面的,听他说挂件就是要挂外面好看之后,陆也看了他一眼,还是挂外面了,勾了两根粗线挂着着,怕掉了。
今天看着要下雨,他猜着陆也回来的时候那只小船可能会进水,但他最近新勾了一个挂件刚好可以给陆也换着挂。
正想到要下雨,卫生间的窗户面上就闪过一道短促的白光,随即就是轰然的雷响,震得窗框都抖了抖,发出咯吱声。
雨点声拍在窗户上,打出没有间隙的轻响,丝丝凉意从狭窄的窗户缝隙挤进来,夹杂在一团团涌动的燥热里,聊胜于无。
屋里还是热,但月侵衣还是关了风扇,他要直播,开了会很吵,之前就被骂过。
也不是真要骂风扇声音,只是找个理由。
因为他做坏事了,不是主动做的,是不小心的,某天在星网上手滑点赞了个很隐晦地骂大皇子殿下的帖子。
帖子很快就被删了,发帖人好像也进去了,他没进去,但因为点赞有痕迹,被很多人追着骂。
解释过了,那群人都不相信,依旧是骂,不过幸好他在垃圾星,偏僻到连身份信息都扒不出来,那群人就每天来他直播间里骂。
说话很不好听,但挨骂也是流量,虽然不多,但还是有钱拿的,所以他每天都不看评论,只照常开直播间给他们腾地方骂。
他想攒钱给陆也去外面读书。
今天他本来担心下雨停电播不了,但现在看应该不会停电了,所以他又拿出了设备,还开了小台灯。
小台灯费电,但直播的钱够交好多天电费,所以他对那些骂他的人都不生气,他就刚开始解释没人听的时候偷偷闷在被子里哭过,后面没看评论了,就没哭过了,有钱赚该笑才对,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月侵衣拿手心擦了几下微亮的摄像镜头,没去看显示直播内容的屏幕。
可能是空气里水分太多了,设备调了好久都没什么反应,他只能凑近去检查是不是哪个按键坏掉了。
放在一边的通讯仪为了省电,屏幕亮度调的很低,上面的显示的直播早就开了,只是他不知道。
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