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柳殊最后定了结论,重复了遍,“闻初尧,你生病了。”

大概是哭过的缘故,那双亮而有神的眼睛也晕染上了几丝湿意。

闻初尧的呼吸莫名重了几分。

柳殊似乎是真的彻底迷糊了,总无意识地小声重复着说过的话,望过来时,眼波下带着毫不躲避的直白。

勾得人痒痒。

他竟像是也被这种奇怪的氛围蛊惑了一般,缓缓道:“…是的。”

“我生病了。”也不厌其烦地重复了遍,像是在肯定什么。

“我是病了,柳殊。”

或许他早就病了,在更早一些的时候。

在他不由自主关注柳殊的一举一动,并为之感到厌烦的时候。

他的情绪就已经被眼前的这个人完全牵着走了。

而那些刺耳的话,不过是他下意识用来逃避的手段。

闻初尧一顿,下一瞬回握住那只手,把人轻轻扯了过来。

层层热浪仿佛在此刻找到了栖居之所,并通过这个连接点传递而至。

手的主人愣了一下,接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引诱了一般,顺势倚倒在他身上。

柳殊的半张脸埋在他的胸膛处,右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趴到了他的身上。而后,他使了劲儿,抱着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托到自己的身上来。

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切一气呵成。

闻初尧只是静静抱着,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掀起眼皮望着怀里的人。

像是在衡量,也更像是…

失控前的自我说服。

两人的姿势暧昧又亲昵,被这么拥着,柳殊有种被视若珍宝的错觉。

但男人的手劲极大,又像是禁锢,让她动弹不得。

她甚至…还能窥见修长指节下淡淡的青筋。

柳殊有些不明所以,喊他,“闻初尧,你要干嘛…”

太子似乎是笑了下,不答反问,“难受吗?”

柳殊有点儿犯晕,“难受……”回答完便有些情不自禁地往男人身上靠,想要寻找一丝冰凉的慰籍。

闻初尧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

柳殊循着本能,大胆地往前凑近了点儿。眼前人的心跳声咚咚地,鼓着她的耳膜。

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胸脱起伏便逐渐加剧,落在她颈间的气息,也似乎越来越急。

柳殊觉得有趣,痴痴地笑了声,“有小鼓!”说着,手便要往闻初尧胸膛处探。

下一刻,她的手被骤然捉住,伴随而来的,是男人意味不明的话语,“柳殊,别作死。”

她虽有些昏了头,但仍是一下子捕捉到了那个“死”字。

霎时间,一股模糊的记忆侵入脑海。

有她战战兢兢的酸楚,亦有独自一人走在悬崖边的惧怕。

死…?

她是恶毒女配,不这么做…

会死。

摄入了过多的香料,柳殊一时有些难以理清这个关系,但…

她微微仰起脸,笃定道:“不行!不能死!”

闻初尧这会儿已经在想怎么把人带出去了,闻言,淡淡应了声,“嗯。”

谁料,下一刻对方竟猛地又补了一句。

“闻初尧…不能死!要、要活着。”

男人一怔,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眼前人的话还在继续,“死,不好…我们、我们都不死。”

闻初尧不答,只是静静地端视着她。

那双漂亮的黑眸里翻涌着一股难言的晦暗,半晌,才轻轻扯了下嘴角。

笑声落在柳殊耳底,猛地令她一颤,回归了一瞬间的清明。

抬眼,便是男人有些可怕的目光,眸色沉沉,似乎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殿下,干、干嘛?”她结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