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伴着湿漉漉的雨,叫人好生不适应。

杜家原本的宅子被尽数封闭查抄,闻初尧干脆选择了其中一处相对简朴一些的,用来当作临时的书房办公用。

自前几日柳殊稍稍放缓态度后,闻初尧心中便一直有些飘飘然,不过他近些日子也的确是忙于疫病的善后工作,一时半刻也没有很多多余的时间去想两人之间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便能躲过的。

就例如闻初尧如今,屋外星子点点,半大的月亮照出一片清辉光晕,洒落地面,虫鸣声有一搭没一搭,加之时不时的蚊虫,明明是能称得上有些枯燥的场景,他却浑然未觉。

近乎自虐性地忙完正事,稍稍得了半点儿空闲,便又不可自抑地想起柳殊来。

想知道她如今风寒,有没有好些,有没有按时喝药,洛城这里用来暂时安置的厢房不及宫中,他住的习不习惯,东西合不合胃口。

月份大了,有没有因为水土不服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再有孕吐。

桩桩件件,其实闻初尧经理都是想知晓答案的,但就像那日再次见到她一般,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只敢放在心里自个儿偷偷地想。

偷偷地,隔着远远的距离,层层的遮挡,犹如阴沟里的鼠虫一般,阴暗地偷窥着柳殊的生活。

事实上,闻初尧原本真的是这么想的,也真的做好了只能一辈子如此的准备,可……

他的妘妘却说也要他健康,也要他平安。

闻初尧想到这儿,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了勾。

他赌对了,柳殊心中……其实也是有他的位置的,不然…她绝不会这么说。

没有对柳淮序这么说,没有对旁的谁这么说,独独对他。

只对他一人。

屋内不算明亮,唯有几盏油灯与窗外的月光交相映衬,帝王的眼眸微眯,大概是连着几日昼夜不休的处理政务,隐约中,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快要到了极限。

连带着双眼也有些酸涩起来。

闻初尧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细碎的声响从喉咙中传出,他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开始一道发起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