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一般地出声,问,“这或许也是朕最后一次,能够这么称呼你了吧。”

他老了,真的老了。

有些事,或许已经不是仅仅凭借他的意愿,便能阻止的了。

“太子,你准备怎么做?”

“搜查证据。”闻初尧接过名单,而后将纸张随手一抛,信纸落至烛台,迅速燃烧殆尽,莹莹火光,迅速充斥着年迈帝王的眼睛,一如那个夜晚。

宁朝下一任帝王的声音落入耳中,冰冷又清晰,“涉事者,一个都不能放过。”

父子间微妙地达成了某种平衡,离开之前,景顺帝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他这几年引以为傲却又被他忽略了数年的儿子。

他和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儿子。

这头,闻初尧只是久久地凝视着窗外,一次也没有抬眼。

林顺守在门外,等皇帝走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进来请示,“殿下,咱们是…?”

“回东宫。”闻初尧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说话的速度也是慢悠悠的,似乎是有些疲惫。

直至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他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柳殊的棺椁被存放在东宫里,周边烛火摇曳,男人就这么一步步,又回到了这里。接着,缓缓俯下身子,将大半个脑袋贴在了棺木上面,轻轻阖着眼。

像是在汲取什么养分一般,神情也变得有几瞬的夸张,可下一刻,便又骤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模样。

如此一来一往,若是有旁人在场,定是会被这割裂的一幕吓得不轻。

实际上,闻初尧确实也觉得自己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