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棠微微摇摇头。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程烨霆这样说话特别帅。
当晚,贺知棠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又回到上一世临死前的那几天。
拳头和脚就像是雨水一样砸在她身上,每一下都带着几乎深入骨髓的痛。
她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破裂了一般,彻骨的痛意让她浑身都被冷汗打湿,可怎么也逃不脱。
天地都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牢笼,死死地把她框在里面。
逃不掉,也没有办法去逃。
唯有将死的绝望,死死地笼罩着她。
贺知棠猛地从梦中惊醒,几乎是立刻坐起来。
夜晚的军区医院好像一个黑暗的囚笼,唯有护士台的灯光幽幽地亮着。
可这一点亮无法照亮贺知棠心底那一小块黑暗的区域,更好像是把那点地方永无止境地放大。
她实在睡不着,只能趁着夜黑偷偷上楼,摸到程烨霆的病房。
程烨霆的病房是单人单间,贺知棠走过去,刚要贴紧对方。
眼前高大的身躯却猛地暴起,反手扣住贺知棠的手腕,往自己胸口的方向折去。
“诶!”贺知棠急促地呼喊一声。
对方身子一僵,猛地停手,按开床头的台灯。
贺知棠那张干净白嫩的脸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还带着些许惊恐。
“你怎么进来了?”
“做了个噩梦。”贺知棠低头,没把梦的内容和盘托出,只说道,“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程烨霆不知道她做的什么样的梦。
但她能大半夜上来找他,一定是害怕的。
他起身,下床,牵着贺知棠的手,把她拉到窗户边。
窗户被他推开,窗外新鲜的空气吹拂进来,带着浅淡的花草的香气。
“没事的,别害怕。”他的声音裹挟在夜风里,显得格外温柔,“要不要随便聊点什么?”
贺知棠刚要张口说话,却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鼻子,轻轻揉了揉。
肩头却忽然一暖,是程烨霆的衣服:“你的病还没痊愈,晚上还是要注意一点。”
“嗯……”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贺知棠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看着窗外的星星,“你说,我要摆个什么摊子呢?总觉得馄饨摊好像不太合适。”
一方面,镇上已经有一个馄饨摊了,她再摆,难免有跟人家抢生意的嫌疑。
更重要的是,她做饭手里没个准,指不定啥时候就甜了,咸了。
很难对上别人的口味。
“嗯,其实也可以想想你喜欢干什么?或者你在哪一方面比较擅长?”程烨霆跟贺知棠结婚不久就返回军队。
期间虽然有几次休假返乡,但跟她接触实在不多,也不是特别了解。
贺知棠望着夜空,有些出神。
“不过,馄饨摊确实不太合适。”程烨霆看她苦思冥想,甚至眉头都皱起的模样,轻声说道,“你的手艺,只适合我们自己家吃。”
毕竟自己家里人不会嫌弃。
“好啊,我看欢欢跟乐乐都是跟你学坏的。”贺知棠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程烨霆的肩膀,“散心结束,我回去了。”
说完,她便出门去了。
程烨霆悄无声息地跟在贺知棠身后,直到贺知棠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内,才准备回自己的病房。
“好啊,程营长,大半夜不睡,搁这儿干啥呢?腿不想要了?”小护士下来上个厕所,没想到还能抓包病人。
“快回去休息!”
程烨霆无奈,只能灰溜溜地回到病房。
又过了几天,邺城的事情基本上都被解决,医疗组和留下来维持秩序的小队也回来了。
邺城的事情处理得相当不错,杨团长特地挑了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对医疗小组进行表扬。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