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更不想爷爷的棺材被他们从墓地里刨出来。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我一眼,语气竟然有些赞赏。

“妍妍的办法还是不错,你看起来确实比以前乖多了……”

在被孟家找回来之前,孟妍一直代替我生活在孟家,我这个真千金一直和孟妍血缘上的爷爷相依为命。而孟妍的爸爸因工地事故去世了,妈妈把我丢到爷爷家以后就不知所踪。

我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为什么突然提到了孟妍,季礼就对我勾了勾手指,好像在叫狗。

“过来。”

我坐在距离季礼最远的位置,从上车以后就没有再看过他一眼,一直都在盯着脚下的毯子。

听见了这句话,我眼里都是抗拒,迟迟没有动。

2

他见我半天没有动,加重语气。

“我叫你过来。”

我没有回应他,脊背绷成一条直直的线,似乎要借此来挽救我那岌岌可危的尊严。

即使我的尊严早在被打的求饶那一刻就烟消云散。

没有我的接话,车里一时陷入沉默。许是季礼不习惯这个氛围,又或许是等得不耐烦,他伸出手臂靠近我。

在他的手靠过来的时候,我的背紧紧绷着。可惜我坐的位置靠着车窗,避无可避。

在他的手抓住我胳膊的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酒味。

正是这股酒味,我的脑海里涌入一些片段。

因为犯了错,银行卡被父母收走了,我一气之下回了爷爷家。

那时我发现爷爷病的很厉害。

身无分文的我只能父母打电话,没人接。

后来从a市过来的几个富家子弟笑嘻嘻的对我说。

“听说孟家大小姐很需要钱啊。”

“要不你跪下给哥几个磕个头吧,说不定我们心情好了,也就借给你了。”

我一闭上眼,就是爷爷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的样子,声声力竭,有时候能咳出血块。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对着他们跪了下来。

包厢里很静,只有我咚咚咚的磕头声,我磕得很用力,直到现在,额头还没好。

最后,他们嘻嘻哈哈的对我扔下三张红钞,丢下一句话,便勾肩搭背的嬉笑着离开了。

“孟大小姐,季总说了,你的真心只值这点。”

正因为这样,走投无路的我才被哄骗借了高利贷。

结果爷爷却因为治疗不及时而去世。

等我办完爷爷的丧事,到了要还钱的时候,我给季礼打电话借钱,他却冷笑一声,把电话挂了。

这些回忆让我呼吸一窒,被季礼抓住的那条手臂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好像被蛇缠绕上一样,心里涌上阵阵冷意。

头晕,恶心,想吐。

用力甩开季礼的手,我弓着腰,一手抓住前座,戴着破手套的手环上自己的脖子,在车内用力的干呕起来。

这些天没怎么吃东西,自然吐不出来什么。

但季礼还是用用纸巾捂住鼻子,眼神嫌恶,警告的叫了我一声。

“孟渔!”

我没有理他,继续干呕,直到没有想吐的感觉才罢休。

季礼额上的青筋暴起,我十分了解他,这已经是在发火的边缘了。

我没有像以往一样撒娇弄痴,企图混过去。

因为我深知,我没有闹的资本,

我的身体由于虚弱,有些颤巍巍的,低垂着头,抓住前座椅背的手有点用力。

“抱歉……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我可以坐后面的车。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车。”

季礼一顿,狐疑的看了一眼我。

僵持了一会,他突然把手伸过来想探上我的额头。

看着距离我越来越近的手,我浑身僵硬。我知道我不应该避开,季礼会生气,而我从前最怕的就是季礼生气。

他一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