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获救,或许无法阻止大选,但起码能有人进入地下室,也许还有获救的机会,而且这?件事事后却一定会进入视野引发调查。那么,这?桩阴谋,总会有浮现水面的一天。
季时川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的眼球震颤起来,沉重而痛苦的情绪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清风吹过,他的眼球干涩起来,口腔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他总是很会算账,算到自己头上时也很清楚。
季时川的手也有了细密的汗水,又是一阵风吹过,灰白色的头发吹起,他望着天空,是个很好的天气?,太阳很好,或许到了夜晚也会有月亮。
这?是很划算的买卖,她救了他两次,他只?用还一次。
这?还是一桩伟大的,为了阻止阴谋的牺牲。
*
桌上,我?死?死?地盯着05面前?的四?张牌:3,7,A,2;又望了我?手中的牌,9,A,7……又输了,又输了,又输了……
二比二了。
我?仰靠在椅背上,心脏跳动着,额头上有了汗水,嘴唇干涩至极。我?感?觉眼睛发热,鼻子呼吸的空气?刺痛着我?,耳边是轰隆声。眼前?一阵阵的昏黑。
那几张牌是像是在旋转,狭小的房间?缩得更小,墙壁几乎铺天盖地地朝我?冲过来。所有的颜色饱和度都被拉到最高?,橙红而耀眼,刺得我?眼睛升腾起水汽来。
“不看看视频吗,我?还打算会议后再让人行动,结果……季时川已经和马基尼的人对峙起来了。”陈行谨的声音响起,许久,他又道:“算了,看来你没心情。”
他关掉了视频,又道:“那要不要看看,还剩多少时间??够不够你在几分钟之内,赢下控制器?”
我?听?得见他说的话,可是没有半点力气?回应,只?觉得魂魄已经从头顶上飘逸而出,俯瞰着我?和陈行谨。不仅俯瞰着我?和他,也俯瞰着这?成片的建筑,甚至飘摇到更高?的地方,回溯到更久远的时间?。
在那些时间?里?,陈行谨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他看着我?写?作业,在我?房间?里?,他和我?说话。在和家的时间?里?,我?和其他佣人的孩子玩耍时,他偶尔会坐在远处,望着我?。再大一些,他带着黏稠的血味贴着我?时,从楼下被扔到我?身后时,在那些冷到麻木,我?靠喝酒取暖他用面包蘸酒,彼此无言时……
内容太多,我?省略了很多回忆,给我?的脑海中的影像按了快进。
最后,神魂归窍,我?平静了面对现实,只?是笑了下,看着陈行谨。
我?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设局逼我?来见你,把?我?引到这?里?,再跟我?玩这?些无聊的游戏,威逼利诱的让我?走到现在。”
“是吗?”陈行谨话音轻了些,敲击桌面,“洗牌”
纸牌再次在桌上翻动起来,蓝色的花纹晃动起来,细条纹与圆圈组成的有规律却又枯燥的花纹也晃得人眼睛疼,各式各样的花纹像是被按了静音的聒噪吵闹。
书桌紧贴着墙壁,墙壁的窗户上半截,灌木丛随风晃动。它们修剪成规整的几何图形,或是如云朵,或是纯粹的椭圆,看起来可爱玲珑。
灌木丛一路种在礼堂一楼的边缘,蔓延开来,遮挡住那些地下室的窗户,教人看不出端倪。灌木丛外,规整地种着名贵的,挺直的树。
在树丛中,季时川望向面前?的人,手指抵住了扳机。
“砰”
枪声枪响,骤然引发出一阵浪潮与惊呼。
“谁!”
斯图尔特的军队惊喝起来,差点走火。季时川缓缓瞪大眼,几乎有一瞬间?怀疑那枪声出自于自己,但下一秒,他看见斯图尔特的军队缓缓让开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