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可怕,快乐难得啊!

畜生,你懂甚么!

它们吵不出胜负,我只好?转移注意力看向?医生。

医生全副武装,手中的手术刀映射出几分寒光,随后割开了斐瑞的一处肌肉,鲜红的肌肉组织让我看得心如止水。

怀里的斐瑞已经察觉不到?任何痛,他因失血过多而造成的冰冷的身体努力贴近着我,被拽着的手突然缠绕上?来一些冰冷斐瑞将他冰冷的手指挤进了我的指缝中,仿佛是湿冷黏腻的蛇一般将我的手禁锢住十指相扣。

他的下巴轻轻蹭了下我的肩膀,握着我的手晃。

我低头看向?他。

他眼神迷离地?望向?我。

我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低声道:“忍耐一下。”

斐瑞立刻便挣扎了起来,但即便是挣扎却也像是撒娇似的,扭动着想要更贴近我。他话音很轻,却又?音节模糊,像是呓语。

“不要走……离我近一点,我害怕……”

“……”

我沉默了,大哥,别搞我了。

好?在?这时,我听?见“当啷”一声,医生放下了手术刀,道:“差不多结束了,现在?就差缝线了。”

我长长松了口气。

*

斐瑞醒来的时候,率先感觉到?眼睛传来轻微的痛感,他费了一会儿力才睁开眼。视线模糊几秒后恢复清明,他先看见一片颇有些老?旧的天花板,吊灯上?沾满了灰尘。

……怎么了?

他又?望了望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沙发、桌椅、家用通讯终端装置外什么也没有。逼仄又?寒酸的空间?里,只有一扇拱形的窗采光。但由?于是阴雨天,灰色的光芒与淅淅沥沥的细密雨声只让这里显出阴暗潮湿来。

仅仅几秒,斐瑞陡然想起来一切发生的事,他瞳孔骤缩,立刻起身。这动作一下子牵扯到?肩膀的伤口,使得他面色狰狞了起来。

斐瑞捂住肩膀,咬唇忍痛。

昨晚,他被临时标记了,全怪那个下贱的女人。

他浮现出这个想法?的下一刻,却又?立刻抬起头张望着。他的脑子里飞速转动起来,努力想要梳理?清楚到?底要怎么做。

临时标记接近三天才会消除,这几天决定回?到?卡尔璐,也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

但陈之微去?哪里了?

陈之微的事情只能先放一下,于情于理?自己筹谋了所有事情,但执政官却连解决挟持事件的能力都没有,本该就是他们理?亏。

陈之微做出这种事情,难道真的敢把他抛在?这里不管?

不,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先稳住陈之微,财务左卿的事情之后再斡旋。

该死的,陈之微到?底去?哪里了!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斐瑞感觉憎恶至极,他忍着痛下床。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这一刻他只想打开门去?找她。明明脑子里一切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但内心深处的渴望让他感觉到?不安、失落、惊惶。

想要找到?她,想要她陪在?身边。

在?脑中每个思考的间?隙,想要看见她,想要她在?身边的情绪就如同这淅淅沥沥的雨水一般,声音时大时小?,在?心上?敲出一阵阵涟漪。

斐瑞连鞋子都没有穿上?,踩在?有些黏腻脏污的地?板上?脚步匆忙地?奔向?门口。

如果她真的走了,他发誓,一定要杀了她。

如果不是她,他怎么会受伤,怎么会忍受这样的痛苦?

他的计划被全盘打乱,庭审迫在?眉睫,这几天他还不能有所动作,不然

他妈的,想了这么多,她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斐瑞情绪几乎要崩溃,破旧的木门打开时甚至有嘎吱的声响,在?门摇晃之时,他感觉自己几乎克制不住想要落泪。

该死该死该死!

这恶心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