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吓得两眼一翻,差点厥过去。
裴帝看了眼裴执,在他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他总觉得这个儿子深不可测,但陆千说的也有道理,他毕竟只有十岁。
读书习武也不过这两年的时间,世面都没见过,又能深到哪里去?
为了避免他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裴帝赏赐了一堆金银玉器,以作安抚。
裴执没表现出丝毫不满,恭敬谢恩。
芷柔宫门口,裴兴被打的鬼哭狼嚎,打板子的太监都是小全子交代过的。
柔昭容心疼的哭天抢地,自是不必多说。
但这件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
至少在裴帝那里,该罚的罚了,该赏的赏了,谁若是再提,那便是在老虎嘴里拔牙,找死。
回了丽正殿,太子愤恨的坐在椅子上。宫女过来上茶,他扬手掀翻。
小宫女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后无奈,“你们都下去。”
屋内只剩母子二人,裴盛咬牙切齿,“母后,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皇后忧心忡忡,“失去一次机会是小,眼下,裴睿立了军功回朝,才是最棘手的事情,他的风头,很有可能盖过你这个太子。”
其他皇子,年纪尚小,哪怕是最受宠的裴执,也没什么竞争余地。
但裴睿不一样。
他和盛儿年纪相仿,柔昭容在前朝也有自己的人,如今又立军功,他的存在,随时威胁盛儿的太子之位。
裴盛不信,“母后,他再大的军功,也不过是臣,我才是君。”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埋怨他看问题不够透彻。
“盛儿,你太轻敌了,你自己说,如果平等争夺太子之位,你比裴睿,多什么优势?”
裴盛不服,“母后,我是嫡长子。”
自古立嫡立长,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他有你父皇的偏爱,从古至今,废嫡长、立幼子的先例,还少吗?”
裴盛咬牙,“我有诸多朝臣支持。”
皇后不屑,“你以为,柔昭容在前朝就没有人?”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人在明处,那对母子的人却尚未浮出水面。
裴盛继续,“母后,我舅舅是镇守北边的骠骑大将军,手握二十万大军。”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数字,舅舅在北边,私下豢养的私兵,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当然,这些是父皇绝对不知道的。
皇后神色晦暗不明,“裴睿手下暂时没有兵权,但这次立了军功,你父皇很有可能给他兵权,用来制衡你舅舅。”
上一代皇帝,重文轻武,导致大虞王朝文官冗余,武将稀有。
尤其是作战勇猛的武将,简直凤毛麟角,堪比国宝。
所以,裴帝一边忌惮着皇后的哥哥,一边又倚重着人家。
这也是他不管多讨厌皇后,都不敢轻易动后位或者东宫之位的原因。
听了皇后的分析,裴盛也有些心慌。
“母后,那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裴睿一点点做大吗?
皇后示意儿子靠近一点,说出了她接下来的计划。
“盛儿,距离裴睿抵达京安城,还有一段时间,你必须在这段时间做出一点成绩给你父皇看。”
裴盛有些茫然,“母后,别说我不会带兵打仗,就算会,现在也来不及了。”
皇后得意一笑,“盛儿,你刚刚也说了,你是君,打仗这种事情,是臣子的责任,你见过你父皇带兵上战场吗?”
为君之道,在于利用人心、人性。
不在于你会带兵打仗。
“母后,那我该怎么做?”
皇后将案几上一个琉璃托盘端起来,举到裴盛面前。
里面盛着的,全是十来九转零食铺子的零食。